“她說她叫浮香。”門房老張說。
許二叔和許大郎臉色同時一黑。
不去勾欄許七安,正人君子許二郎,顧家愛妻許平志.....許七安心里苦笑。
許二叔看了眼妻子,微微頷首:“我去外頭見見她。”
嬸嬸望著丈夫的背影,擦了擦眼淚,問身邊的兒子:“二郎,那浮香是誰?”
僅聽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姑娘。
許二郎鼻音濃重,道:“浮香是教坊司花魁,據說非常仰慕大哥的詩才。”
蘭心蕙質的許玲月皺了皺眉,更深夜重的上門,還要給大哥守靈,關系恐怕非同一般。
許二叔在前廳見到了浮香,她穿著白色長裙,頭戴白色小花,樸素至極的打扮。
見到浮香的剎那,許二叔心里的惱火忽然消散了,因為這個女人神色哀婉,眼圈桃紅,眉宇間那種悲傷是做不得假的。
“浮香姑娘,大晚上的何故拜訪?”許二叔沉聲道。
“許大人,我想給許郎守靈......”浮香起身施禮。
“這不合適。”許二叔當場拒絕。
許家雖然不是書香門第,但也是有規矩的體面人家,浮香沒名沒分,憑什么給大郎守靈。
“奴家進府時,把教坊司的扈從打發走了,眼下內城回不去,外城不安全。許大人若是非趕我走,那我便走吧。”浮香細聲細氣道。
....許平志嘆口氣,這女子對大郎確實情深義重。
來到靈堂,見到許七安遺容的剎那,強作鎮定的浮香終于崩潰,她今日剛從教坊司的老鴇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了許七安殉職的噩耗。
當場昏厥過去,醒來后哭了很久,打算來送許七安最后一程。
許玲月聽著浮香凄厲的哭聲,忽然就意識到這個女人跟大哥的關系了。
浮香沒有留在許府守靈,很懂事的離開,許平志本想留她在府上過夜,沒想到浮香剛才的話是騙他的,教坊司怎么可能會讓一位花魁脫離視線。
浮香之所以那么說,是怕許家不同意她看許七安最后一眼。
..........
第二天,許家的親朋好友前來吊唁。
許七安祖父這一脈,只有兩個兒子,許家老大戰死沙場二十年了,現在兒子也殉職了,這一脈的香火就此斷絕。
許家族人們扼腕嘆息。
除了許家族人外,許七安以前的頂頭上司,長樂縣朱縣令和王捕頭等一干快手也來了。
朱縣令瞻仰了遺容后,嘆息道:“寧宴英年早逝,可惜了,可惜了啊。”
王捕頭等人滿臉悲傷、唏噓。
“不知道寧宴有沒有留下遺言?”朱縣令問道。
許平志搖頭。
可以的話,我想體驗一次黑人抬棺......許七安頗為幽默的吐了個槽,他的意識已經漸漸恢復,但身體還處在假死狀態。
“采薇姑娘,你在做什么?”
突然,許二郎帶著慍怒的聲音傳來。
接著,是褚采薇的聲音:“我,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
金鑼南宮倩柔和張開泰也開吊唁了,瞻仰遺容時,老張嘆息說:“如此天縱之才中途夭折,魏公近日情緒不佳,在所難免。”
張開泰是少數幾個知道許七安資質的金鑼。
“壞人。”
許鈴音朝著南宮倩柔咆哮,很快就被綠娥帶下去了。
這時,許七安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卑職參加懷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