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許七安坐在馬背,心愛的小母馬“噠噠噠”的小跑著,他瞇著眼,迎著橘色的陽光,嘴里輕快的哼著:
“走的是人間的道;扛的是頂風的旗,不嫖不貪做好官,百姓心中有了你.......”
小母馬噠噠噠,進了教坊司的胡同。
進了胡同口,許七安翻身下馬,把韁繩拋給守在胡同口的青衣小廝,順帶丟過去一粒碎銀。
影梅小閣院門緊閉,竟然閉門歇業了?
許七安看了眼西邊的余暉,心說這個時辰點,教坊司理當營業了呀。
“啪啪啪.....”
他抬頭猛敲影梅小閣的院門,沒多久,門開了,剛露條門縫,里頭的青衣小廝就說道:
“影梅小閣不接待酒客了,客人還是去別院........”
院門打開,青衣小廝看見許七安后,先是一愣,結結巴巴道:“你,你是......”
“我是你們娘子的許大官人。”許七安挑了挑眉梢。
“鬼啊!”
青衣小廝尖叫一聲,拔腿就逃,兩條腿邁的飛快,然后發現自己在原地踏步,后衣領被許七安拎住了。
“瞎叫喚什么,我還活著呢。”許七安另一只手抬起,啪啪給了他兩個不疼,但響亮的巴掌,問道:
“本官的巴掌是不是熱乎乎的。”
火辣滾燙的觸感,青衣小廝相信眼前的許七安是活人了,只是奇怪他怎么模樣大變,還戴著貂皮帽。
“您可算回來了,浮香娘子日日以淚洗面,郁郁寡歡,人都清減了許多。”青衣小廝連忙為自家主子刷好感度。
盡管很好奇許七安死而復生的原因,但不敢開口問。
“我立刻去通知她,說您回來了。”
“你就跟她說來客人了,問她出不出來陪酒。”許七安道。
青衣小廝連忙進了院子深處,站在浮香的臥室外的庭院中,喊道:“娘子,有客人來了,問您出不出去陪酒。”
浮香沒有應答,屋子里傳來丫鬟的呵斥聲:“娘子身子不適,不陪酒。誰讓你開的門,狗爪子想不想要了。”
許七安咳嗽一聲,“浮香娘子不陪客啊,那我走咯。”
屋里猛的一靜,接著傳來浮香顫抖的聲音:“許郎?”
他聲音變化極大,浮香一時不敢確認。
許七安笑道:“是我。”
屋里傳來“乒乓”的聲音,似乎是撞翻了什么東西,接著是丫鬟的驚呼聲:“娘子,慢些......”
下一刻,房門打開,穿著白色長裙,赤著雪白玉足,烏黑秀發隨意披散的浮香,粗暴的推開門沖了出來。
一人站在檐下,一人站在院內,畫面仿佛凝固。
許七安無奈道:“外頭冷,回屋里。”
浮香這才哀鳴一聲,奮力撲到他懷里,凄厲的痛哭起來。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不但沒死,反而因禍得福,獲益頗多。”
許七安坐在桌邊,喝著教坊司里的美酒,向浮香解釋自己復生的來龍去脈。
浮香坐在床榻邊,裙擺分叉,露出一條白蟒般的大長腿,小腿處白皙的肌膚有一塊淤青,丫鬟幫忙涂抹藥膏。
這是剛才跑的太急,給撞了。
浮香現在的心情很復雜,既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又有難以掩飾的悲傷和心悸,心里始終空落落的。
“只要一想起許郎殉職,奴家心里就還是空落落的。”
“沒事沒事,待會你就會覺得好脹。”
太陽徹底落山時,一列丫鬟送進來滿桌的美食,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