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鬢斑白的大宦官披頭散發,穿著一件青袍,臥在躺椅上小憩,悠閑的曬著太陽。
“昨晚有沒有跪?”大宦官笑道。
“腳都沒有抖一下。”許七安不屑道。
“過來捏了捏頭。”魏淵招手。
許七安先看了一下,確認南宮倩柔不在,放心的上前,宛如托尼老師附身,給魏淵按摩頭部穴位。
“桑泊封印物脫困,怎么說都是大奉的失職,佛門高僧鬧鬧脾氣罷了,不必在意。”魏淵安慰道。
他以為我是擔心昨天的事而來........魏公啊,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十八層!我不但知道昨天有菩薩出手,我還知道神殊和尚的下落........許七安干脆利索的問道:
“大奉為什么要幫助佛門封印邪物?”
時至今日,他已經是魏淵的心腹,很多不能外傳的秘密,可以敞開來說。
“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魏淵微微一愣。
“當初查桑泊案的時候,我偶爾間發現一段歷史,五百年前,太子在桑泊游玩,不慎落水,而后得了癔癥,不久于人世。
“五百年前,武宗皇帝奪位。五百年前,西域佛門忽然在中原傳教,一百年間,佛剎遍地開花,直到一百年后儒家推動滅佛。
“桑泊底下的陣法,刻有佛文,我根據蛛絲馬跡推測,那邪物也是五百年前封印的吧。”
魏淵沉吟了許久,緩緩點頭:“不錯,桑泊底下的封印物,源于佛門與武宗皇帝的一樁交易。
“當年武宗皇帝文韜武略,麾下精兵良將無數,但想奪位稱帝,有一個阻礙是他永遠都繞不開的。而那個阻礙,甚至可能讓他的雄圖霸業煙消云散。”
許七安腦海里浮現一個人物:初代監正!
“司天監的初代監正,術士體系的一品高手。有監正在,只要大奉國祚未絕,那么誰都動搖不了帝位。面對這么一尊強大無匹,又無法繞開阻礙,武宗皇帝選擇了與西域佛門合作。
“那一次,是西域佛門和大奉結盟的開端。佛門幫武宗皇帝殺死初代監正,武宗皇帝則要同意佛門在中原傳教,以及替佛門封印邪物。監正那老匹夫坐視桑泊被炸,冷眼旁觀。已經算是毀約了。”
臥槽!!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就說啊,武宗皇帝奪位成功,那初代監正干嘛去了........當年的奪位之爭里,有佛門參與,佛門是有佛陀這位超越品級的存在的,干掉一位術士巔峰的監正,這就合情合理。
等一下,那當代老監正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到這里,許七安微微發抖,有些后悔來問魏淵。
“監正,他,他為什么要坐視邪物脫困.........”猶豫了很久,許七安還是問出了這個疑惑。
因為這個問題,極大可能涉及到自己。
監正知道萬妖國余孽的謀劃,偏偏選擇冷眼旁觀;監正知道萬妖國余孽把神殊和尚的斷臂寄宿在自己身上,偏偏選擇冷眼旁觀;監正甚至還暗中幫助他!
監正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在謀劃什么?
他不怕佛陀揮舞著大佛根找上門來瘋狂輸出嗎。
魏淵“呵呵”一笑:“誰知道呢。”
他瞇著眼,享受著心腹銀鑼的服侍,說道:“今日早朝,度厄大師上殿了,他提出要與監正論道斗法,賭注是天機盤和金剛經。希望陛下同意。
“陛下派人詢問了司天監,監正同意了。午后就會發黃榜昭告全京城,有熱鬧可以看了。”
不知道為什么,許七安心里忽然一沉,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么斗?”
魏淵搖搖頭:“今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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