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們把錨從水里拉上來,合力劃動船槳,繡船徐徐行進,沿著運河返回京城。
回了京城碼頭,王思慕進入等候在路邊的馬車,吩咐道:“蘭兒,你現在即刻去許府,就說我要去找玲月小姐玩兒。
“我在這里等半個時辰再出發。”
“小姐,這是為何啊。”丫鬟皺緊小眉頭。
“縱使他對我無意,我也要知道的明明白白。”王小姐非常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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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會元許新年,因涉嫌舞弊,被刑部緝拿,押入大牢。
這則注定將震動整個京城的大案,從府衙和刑部流傳了出去,再通過六部,悄然蔓延整個京城官場。
再經幾日發酵,傳播,屆時就全民皆知了。
午休時,相熟的官員、吏員們聚在酒樓、茶館等地方,討論科舉舞弊案。
“我就知道,云鹿書院的學子取得會元,朝堂諸公們會答應?這不就來了嗎。”
“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絕對沒那么簡單,那許新年是許七安的堂弟,許七安是大奉詩魁,《行路難》此等佳作.........要說沒貓膩,我是不信的。”
“屁話,這世間莫非就一個許七安會作詩?我們讀書人就不能靈光一現,妙手偶得?”
“行了,爭執這個沒有意義。許會元這次栽定了,不管有沒有舞弊,前途盡毀。我記得元景十二年,有過一起舞弊案,三名學子牽扯其中,案子查了兩年,最后倒是給放了,但名聲盡毀,學業荒廢。”
“元景二十年也發生過類似案子,不過那次是證據確鑿,涉案的學子和主考官都被陛下給斬了。”
“此案要是坐實,以許新年云鹿書院學子的身份.......嘶,左思右想,毫無轉機的可能,你們說魏公會不會出手?”
“極有可能,那許七安是魏公的心腹,必定求魏公出手。”
“那魏公要是束手旁觀呢?”
“魏公不出手,那還有誰能救許會元,指望許七安那個武夫嗎?破案、殺敵,他或許是一把好手。官場上的門道,豈是區區武夫能琢磨透徹的。”
借宿在故友家中的楚元縝,午膳時間,也從衙門歸來的好友口中得知了此事。
三號陷入科舉舞弊案中了........三號雖然絕頂聰明,但云鹿書院和國子監的爭斗屬不可逆的大勢,非聰明能彌補........最好的結局就是革除功名,三號不能為官,這是朝廷的損失.........
“我聽說此事是新任的右都御史上書彈劾而起,但估摸著,嗯,各黨派或旁觀,或暗中助力,許新年危矣。”好友說道。
楚元縝嘆口氣,沉聲道:“我便是厭倦了黨爭,才離開廟堂。自古黨爭傷國力,帝王修道傷氣運。”
好友臉色大變:“元縝,慎言。”
“怕什么,我早是一介白衣,逍遙自在。”楚元縝哂笑一聲,繼而嘆息:“我方才思考了許久,竟無法破局。除非魏淵下場廝殺,以許寧宴的潛力,魏淵應該會做出決定。
“不過,這或許正是那群人希望看到的。哎,還是無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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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德馨苑,穿著素色宮裙的懷慶坐在桌案后,朝屋內的侍衛長頷首:“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侍衛長離開,懷慶起身,走到窗邊,蹙眉沉吟:“如果是我,我該如何破局?”
思考許久,搖頭嘆息。
然后,她突然又想,如果是許寧宴,他會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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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城一家酒樓,孫耀月訂了一個雅間,邀請國子監的同窗好友們飲酒,主要目的是分享一則即將震動京城儒林的大事。
“春闈的會元許新年,今晨被我爹派人緝拿了,據說是因為科舉舞弊,賄賂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