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泰爾端坐其上,座下是萬年固定的真皮沙發,前后分立三人。
睫毛輕顫,她挑起精致的眼眉,半米以外的假造光幕中倒映著每一位觀眾和演員的腳跡,旋即光幕破裂,軍姬揚起唇角:“故事斷然進入最高潮階段,諸位,萬事俱備。”
御坂美琴捏住口袋中的硬幣,銀時和金木都不翼而飛,這里的幾人,并沒有一者值得信任。
草薙京雙手抄在口袋里,看了一眼這浮夸的都會迷宮,咋舌一聲:“留守在這里等他人打過來不是我的性格,主動出擊好于被打個措手不足。”
“草薙閣下,可不要太早落敗啊。”軍姬戲謔道。
“輸給誰都可以,唯一毫不會輸給庵!”草薙京眼中燃燒著赤炎,他順著長廊拾級而下,一會兒消失在迷宮里。
“如此的熱血笨伯卻也討人稀飯。”阿爾泰爾意有所指道:“對吧,超電磁炮閣下。”
“你希望就坐在這里瀏覽他人的死斗,自己高枕而臥么?”美琴反問。
“自當如此,若是有勇者克服迷宮之險阻來到御座以前,若是我不在此地舉行歡迎,豈不太過于失儀?”軍姬敲打著座椅:“你們二人有何希望?不如篩選一個對手吧。”
她輕輕一揮手指,假造熒幕上表現出數個不同面容。
躲避于黑暗中的第三人沒說話,她上前一步,即將出面的那一瞬,突然連腳跡也消失不見,只留下索性利落的一句話:“巴麻美交給我。”
御坂美琴一驚,對方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完全沒有發覺到。
“到你了,御坂閣下。”阿爾泰爾外圓孔方的眼眸透著凌厲與審視。
“在此以前,我有件事想問你。”御坂美琴問出了連續以來疑惑的問題:“為什麼你這么痛恨這個世界?乃至于不吝一切代價也要將它毀壞。”
“這與你并沒有關聯,我的兇暴與爾等同等,了解這一點不已經足夠了?”軍姬避開了。
“可萬一,你是在說謊呢?”御坂美琴瞇起眼鏡,額前劉海伴同著電磁力變化而升沉未必:“你可以回絕回復,可相對的,我也有回絕你號令的權柄。”
軍姬露出驚異的神采,卻是失實造作的表情:“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只是被人罵醒了,周密追念,你的舉動動作毫不出于樂趣和大義名分,我從你的言行之中覺得到的惟有憤懣與痛恨,以及……”御坂美琴掌心亮起雷光:“謊言。”
“我,沒有說謊,毀壞這世界乃我之悲愿。”阿爾泰爾低聲含笑:“當世界被毀壞之刻,汝等希望亦可殺青,只是前提是……”她平息住,換了一個坐姿:“即使了解了我的真正目的,你也毫不會成為我的同伴吧,用一整個世界作為陪葬品去搶救一萬人的性命,你沒有那份憬悟,故而,也終將成為我的仇敵。”
“大約吧。”御坂美琴深吸一口氣:“在前一秒,我乃至還在質疑自己是否做錯了,但現在,我不會再疑惑。”她伸脫手,彈響硬幣,叮鈴聲中,硬幣在空中高速翻轉。
“投硬幣來決定嗎?我不是很稀飯如此單細胞的處理方法。”軍姬搖頭輕嘆。
“不,當我扔擲硬幣的時候,并不是寄宿希望于那二分之一的概率,而是當它在空中扭轉后停在手中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清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電流在手臂上狂奔,少女展開雙眼,聆聽著呼吸聲,注視著硬幣在空中翻轉,最終窒礙在手指前方的那一瞬,有一種如電如光如矛貫串心臟的悸動,那并非公理,亦不是高尚,而是最淳樸卻始終指引著她蠢笨前行的氣力,令她大叫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