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張嫣反復念叨的滾滾大勢,身不由己。
“田貴人來了。”王承恩從殿外回到了西暖閣,憂心忡忡的看著殿外繼續說道:“田弘遇不肯走。”
朱由檢反復衡量之后,嘆氣的說道:“朕已經看在田貴人的情分上,保了他一次,若是他還是如此,欲壑難填,朕也沒什么辦法了。”
田弘遇為什么不走?
他在祈求大明皇帝恕罪,再次恢復他的官職,大明右鎮撫司右都督,那是從二品的缺兒。
“讓田貴人進來吧。”朱由檢想了想說道:“田貴人進來后,讓內操把田弘遇請出去吧。”
朱由檢兩世記憶融合了近六個月,雖然還有些許的不便,但是已經無傷大雅。
他兩世的記憶,都很喜歡田秀英這樣的姑娘。
田秀英,是一個文武全才,這個評價在女人身上,相當了不得。
音律、丹青、詩詞、歌賦、刺繡、烹飪、琵琶、插花、騎馬、射箭、長短兵、火器等等樣樣精通,而且還知書達理,明事理,從不吵吵鬧鬧。
蹴鞠一直是一種軍事對抗的訓練,直到被高衙內玩壞之前,蹴鞠一直深受歷朝歷代的重視。
而田秀英還未入宮之前,就長期在馬場打球,旁人望見,都會豎起手指,稱一聲英姿颯爽。
“來來,坐到這邊來。”朱由檢拉開了身邊的椅子,挪了盤干果給田秀英。
田秀英小心的坐在了朱由檢的身邊,微微低著頭,說道:“萬歲喚女兒來,是不是要說家父的事?外廷之事,但憑萬歲做主就是。”
什么叫善解人意?
這還沒開口,就把事情解決了,這就是善解人意。
在朱由檢的印象里,田秀英幾乎從來沒有鬧過什么脾氣。
“你能不自稱女兒嗎?朕聽的別扭。還有按制冊封貴妃的詔書擬好了,等到皇兄去了澹峪嶺。朕就頒詔冊封,你安心就好,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朕分得清楚。”朱由檢笑著說道。
“在宮里的日子,倒是委屈你了。”朱由檢撩動著田秀英的發梢,放在了她的耳后。
“沒什么委屈的,能守住萬歲,偶爾還能看到萬歲爺,女兒的已經很滿足了。”田秀英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但是并不幸福。
這兩個月是她從嫁到信王府這一年多,最幸福的日子,她那個不省心的老爹越是折騰,萬歲反而越心疼她,召見的次數比往常要多一些。
雖然她的老爹讓她真的很頭疼,她也曾經讓內侍去過都督府,說過兩次,可是田弘遇總是說婦道人家不懂這些事,讓她少摻和。
朱由檢聽到了田秀英自稱女兒,哪怕是皇帝金口玉言,可是規矩是周皇后立下的,她田秀英也要遵守。
“你父親他在沙河那邊侵吞了三百頃的軍田,朕開春會清田,你告訴他,讓他早些做準備,否則到時候,國法無情。”朱由檢看著田秀英懂事的模樣,扔出了一句話。
“啊?”
田秀英一愣神,隨即掩著嘴角,她可不是周婉言那個小丫頭,整日戀愛腦,天天喜歡皇帝喜歡的不得了,還把這種喜歡變成了占有欲,她繼續自稱女兒,只是不想讓周婉言和她的關系惡化,下絆子攔著她來乾清宮。
這樣,她就能經常見到皇帝了。
她對于朝政她有自己的理解,年后清田背后會有多少的利益糾纏?
想想都讓人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