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攥著某些人的解釋,反復的嘮叨,孔子老先生都已經去世近兩千年了,大明的儒家學子們,還在抱著兩千年前的文章囈語,哪怕是王陽明的心學,依舊有無數的弟子以得到王陽明的親手批注而喜不自禁。
絲毫不考慮這些兩千年前的文章或者王陽明的文章,都有鮮明的時效性。
這些蘊含著道理的文章,慢慢變成了經文,經文又變成了教條,教條最后變成清規戒律。任何不符合清規戒律的解讀,都是異端。
這四個特點相輔相成,不停的制造著地上神國式的烏托邦,理想中的世界,但是卻脫離群眾,脫離民眾,脫離實際,漸行漸遠。
而這些特點,大明的無為教和無為老母,完全符合所有的特點。
而名族主義,卻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因為名族主義本身就誕生于客觀事實,并沒有政治哲學家的總結,沒有政治哲學的出現,直接產生的意識形態。
事實上,自從北宋末年,宋徽宗、宋欽宗二帝北狩之后,名族主義的構建,就開始有了根基,而岳飛被宋高宗趙構所殺,本身就是在打斷中國名族主義國家構建的進程。
而大明的立國,驅逐北元,復中華衣冠,本身就是一種名族主義國家構建的推動。
但是朱元璋這個人重視家庭,廣封朱家子弟為各種王爵,世世代代享受大明百姓的奉祀,這本身也是一種打斷名族主義國家的構建。
教員最是看不得明史,看明史最生氣,但是他還是將厚重的明史,傳記看完,去研究朱元璋的一生,朱明整個朝代。
所以除了名族主義的意識形態外,大明沒有其余的出路。
朱由檢拍了拍自己的座椅,一旦開啟名族主義和名族共同體構建的時候,名族主義必然會走向三民,名族、民權、民生。
但是走向三民,朱由檢再次陷入了朱由檢必死循環。
不推動大明名族化,就無法避免大明的滅亡,朱由檢必死。
推動的大明名族化進程,就無法避免大明皇室徹底沒落,大明皇帝必死。
這就是個死循環,不管怎樣,他都死定了。
不過想來想去,反正都是個死,何不親手決定自己的死法?
所以,朱由檢選擇了推動大明名族化。
“萬歲爺,田爾耕在殿外候著,說是王化貞的案子,請萬歲爺圣裁。”王祖壽打斷了萬歲爺的沉思,站在暖閣外小心的說道。
“宣。”
田爾耕拿來了厚厚的卷宗,還帶著刑部左侍郎張九疇。
刑部尚書薛貞在京師明公刺王案中,已經被郭懷禮給一刀剁了,張九疇是此時的刑部主事官員。
王化貞的案子極其復雜,大明皇帝要求年前結案,給大明的九邊軍鎮一個交待。
本來田爾耕辦案還是心里有數,對王化貞的罪狀如數家珍,王化貞知道自己必死,交待的很迅速,只求速死。
但是查著查著,就沒辦法追查下去了。
因為牽扯到了毛文龍,讓案子停頓了下來。
毛文龍是左都督平遼總兵官,大明一品大員。
毛文龍的祖父本是山西人,時代在山西經營官鹽,開中法后,鹽政無以為繼,毛文龍的祖父帶著家眷,遷徙到了杭州。
而之后毛文龍的父親毛偉,棄商從儒,納捐為監生,想要考取功名,結果數次不中后,斷了念想,就娶妻生子,有了毛文龍。
而毛偉的妻子,沈氏。就是王化貞案無法推動的核心人物。
沈家乃是杭州的首富,有“杭州甲族,以沈為最”之稱。
毛文龍僅僅九歲的時候,毛偉病故,而那時毛文龍的母親,就帶著他,回到了沈家,這叫做攜子依弟,母子二人,依靠著毛文龍的舅舅沈光祚過活。
而毛文龍的舅舅沈光祚是萬歷乙末科進士,在官場上混的如魚得水,從開封推官到山東布政使,再到京城順天府丞,順天府尹,一路上順風順水。
毛文龍從軍,就是依靠著舅舅沈光祚的介紹和推薦,毛文龍就成為了王化貞手下的練兵游擊。
所以王化貞的案子想要推動下去,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了沈家。
所以田爾耕不得已的進宮請示萬歲爺,是否繼續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