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力氣不?再隨某沖一陣如何?”
田爾耕拖著自己的鉤鐮槍,看著對面依舊在整理著自己隊伍的建奴騎卒,有些興奮的問著。
郭懷禮苦笑著搖了搖頭,從馬匹上直接摔到了地上,而他坐騎焦躁不安的嘶鳴著低著頭,看著郭懷禮的情況。
“死了沒?”田爾耕用自己的鉤鐮槍戳著郭懷禮的兜鍪,嬉笑著問道。
郭懷禮躺在地上艱難的揮了揮手示意了下自己還活著,不過離死不遠了。
田爾耕一陣苦笑,別說沖殺了,這廝連坐在馬上的力氣都沒了,不過他自己也比郭懷禮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是早一會兒,晚一會兒的區別罷了。
“建奴!爺爺來了!”田爾耕用力的抻著身子讓自己像個老鷹一樣,不斷的驅動著馬匹,哪怕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也不是不能沖陣殺敵!
田爾耕剛要催馬向前之時,就聽到了一陣驚雷般的馬蹄聲響起,一股大紅色的鋼鐵洪流,旌旗招展,如同一道匹練從山道上順流而下,若奔騰的江水一般,將建奴全部淹沒,徹底拍的粉碎。
是西山的誅邪隊到了。
“田都督!你沒事吧!是鄉間山民看到了此處打斗,與誅邪隊同樣著裝,到了營地報信,我們才得以趕來!”一個緹騎驅馬到了田爾耕的面前,看著脫力躺在地上的郭懷禮,匯報著他們為何會到此處。
田爾耕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看到是自己人,直接和郭懷禮一樣,歪倒在了地上,氣喘吁吁的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活著,真好。
田爾耕用力的錘了一下郭懷禮的兜鍪,算他們這十幾個人命大。
朱由檢得到緹騎們的稟報之后,第一時間驅動御駕來到了戰場,他的出巡的所有計劃,全都被打斷了。
朱由檢站在滿是殘肢斷臂的戰場,并沒有感到多么的不適,因為死掉的建奴兵卒一點都不可惜,死掉的大明軍卒一點也不可怕。
仵作們將建奴的尸體除了耳朵切實割下來之外,其余的尸首隨意的堆在一起,而大明軍卒的尸體,仵作們小心的一幅幅拼好,放在了擔架上,用白布蒙上。
朱由檢在戰場上一邊走動,一邊對王承恩說道:“將這些尸體收斂好,全都葬在西山吧,記得把撫恤發放到位,還有這些軍功,都要算好,送到這些軍卒的家中。”
“切記,要挑一些機靈的人,能說會道的人,去各軍卒家中傳達這些軍卒的死訊,葬了之后,立塊碑,回頭讓文淵閣和司禮監…算了,還是朕親自寫悼文吧。”
“王伴伴你記得提醒朕,莫要讓朕把這事給忘了,記下來。”
朱由檢一邊嘆氣的看著這些尸體,對于他們的死,朱由檢除了痛苦、可惜之外,還有驕傲。
大明軍卒依舊是極其精悍的精銳!一百對上其一牛錄三百余人,大明的軍卒完勝之!
大明有忠貞愛國、能征善戰的軍卒,大明也有一片赤誠、拳拳報國的百姓,也有一心為了國朝變好的官員,耿如杞、孫傳庭、盧象升等等,在甲申國難之中,就有超過八千余有名有姓的官吏聽說皇帝自縊之后,緊隨其后殉國。
大明怎么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