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歸化城,旨在收攏草原民心,大明經營草原兩百余載,與瓦刺蒙兀互相攻伐多年,最終形成了現在穩定的局面,我們既然要爭取蒙兀,就要切斷蒙兀和大明的聯系,而這其中的關鍵,就是歸化城。”
“某會帶領各旗主前往歸化城,大家也知道,歸化城是一處互市。”代善說完嘴角露出了笑意。
幾位貝勒身體前傾,阿敏直接站起來,眼中盡是貪婪的目光說道:“都傳聞,今歲攻打歸化城和義州會兵分兩路,大貝勒!你說明白,誰去歸化城,誰去義州城!”
“除了正白旗去義州,其余都前往歸化城。”代善笑意盎然的說道。
“好!”阿敏用力一擊掌!
他還以為兵分兩路,黃臺吉怎么都會拉上兩旗一起去,沒想到自己個單獨去。
代善伸出手,壓住了眾旗主的討論,繼續說道:“此去歸化城,林丹汗手中掌管傳國玉璽,這方寶印從先秦的和氏璧做成,一直顛沛流離輾轉,但是只要是拿到了這傳國玉璽,那就代表著天命所歸,此次攻伐歸化城,誰得到了這方寶印,誰就可得賜號貝勒。”
眾旗主瞬間如同炸了鍋一樣,議論紛紛。
而范文程卻緊蹙著眉頭,傳國玉璽這東西,其實在五代十國的兵禍之中,就已經徹底銷聲匿跡了,后來多有仿造,其實都是假貨,為何代善突然提起了這個?
廷議還在繼續,代善妥善的安排著眾旗的出發時間和叮囑他們出發時需要籌備之物,反復說,顯得極為嘮叨,但是眾旗主卻沒有任何人不耐煩,反而用心的記下了代善的嘮叨。
等到眾旗主都走了,代善緩了兩步,留在了大正殿內。
“大汗,前幾天多爾袞從義州轉進回到了遼陽,一直沒回沈陽,這次去歸化城,讓多爾袞去歸化城,那玉璽之事,我已經找人刻好了,到時候讓林丹汗或者順義王獻出,這件事就算是定了調,也給多爾袞一個功勞,省的有人嚼舌頭根兒。”代善說明了自己為何要安排傳國玉璽這件事。
黃臺吉不住的點頭,笑著說道:“此舉甚好,大貝勒安排周密,某心甚慰。”
多爾袞畢竟是逃離戰場,再多的理由,那也是逃兵一個,制度上倒是可以寬松,可是民間輿情又如何控制?
很多旗人都對多爾袞指指點點,多爾袞不愿回到沈陽,就是這個原因。
“明日我讓多爾袞回盛京之后,讓他去你府上做做,有些事,還得大貝勒多教教他,一孩子。”黃臺吉笑著說道。
代善稱沈陽是沈陽,黃臺吉稱沈陽是盛京,是因為代善對這座城池的記憶,它就是沈陽,而黃臺吉對這里的記憶,這里就是盛京。
這就是差別。
代善俯首告退,黃臺吉才收起了臉上的假笑,頹然的靠在了御座上,屏退了左右,用力的喘了幾口大氣。
代善什么都沒做,就給了他如此大的壓力。
“憲斗,你說此事如何是好。”黃臺吉嘆氣的問道。
范文程從屏風之后走了出來,想了想說道:“要不當無事發生?權當那柳絮兒不存在罷了。”
黃臺吉嗤笑一聲:“說得輕巧。”
“大汗此舉攻打義州,只能凱旋,不能轉進。”范文程說起了正事,無論兄弟鬩墻會不會發生,黃臺吉都必須拿下義州之勝,否則他這個汗位還是個空架子。
后金汗國是一個講戰功的地方,代善的所有凝聚力,都來自于他少年就跟隨老奴酋南征北戰,那是靠著命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