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耳,走吧。”孫傳庭帶著一干人等,入了這深宅大院。
孫傳庭、陳伯玉和劉耳走在前面,來到了正廳之前,《入蘭房》的淫詞艷語還在不斷的從正廳不斷的傳來,還有周奎的笑聲以及嬉鬧聲,絲竹之音,娓娓而來。
在這等喧囂之下,是劉耳等遼民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孫傳庭將圣旨遞給了內侍,笑著說道:“勞煩內操公公傳旨之后,臣再拿人。”
“孫府丞言重了。”內侍趕緊接過了圣旨,挽著衣角進了正廳,各種喧囂戛然而止,隨之傳來的是咆哮的爆喝之聲:“什么!某乃大明國丈!你們矯詔拿人!不怕錦衣衛摘掉你們腦袋嗎!”
聲音大不見得有理,周奎再爆喝,也阻擋不了錦衣衛的緹騎們,沖進了周奎的正廳,將穿著不整的周奎縛于正廳之前。
“孫傳庭!你作為天子鷹犬,居然敢動大明國丈,等著吃參吧!”周奎被兩個錦衣衛拿著依舊在不停的掙扎,對著孫傳庭咆哮著。
孫傳庭揮了揮手,示意帶走,隨后錦衣衛的緹騎魚貫而出,開始查封周府。
這也是圣旨里的內容,萬歲爺要那些侵占的地契。
這東西是關鍵的證據,只要拿到地契,周奎的罪名就會被坐實,孫傳庭之所以請了左鎮撫司的錦衣衛來做這件事,完完全全是打算讓錦衣衛們把地契帶入宮中。
若是萬歲不打算深究周奎,這地契萬歲拿著,比旁人更加安穩。
若是萬歲打算深究,左右不過是派個內操,送到文淵閣,這事也就板上釘釘了。
代為圣裁,那是嫌自己命長嗎?
孫傳庭皺著眉頭看著從正廳中不斷出來的伶人,這些復社、幾社豢養的伶人、名角、瘦馬,都是一等一的好貨,用來進行暗地里的權色交易,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劉耳,某誆騙你了嗎?現在錦衣衛都在籍家了,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孫傳庭反過來問著劉耳。
劉耳匆忙的連連搖頭,說道:“沒,沒。”
“回去之后,把遼民組織起來,過去該種哪里的地還種哪里,一切如常就是了,若是無事,就帶著等信兒的遼民回吧,折騰了這么久,也該籌備春耕了,劉耳你說是不是?”孫傳庭繼續樂呵呵的對著劉耳說道。
劉耳臉上笑的跟一朵花一樣,連忙說道:“好,好,謝過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俺們這就回,這就回。”
“這是萬歲的旨意。”孫傳庭沒有居功,事實上,周國丈之事,也只有萬歲能決定。
劉耳琢磨了一下,仿若忽然想明白用哪個詞一般,朗笑說道:“萬歲圣明。那我這就帶著遼民回去。”
孫傳庭依舊樂呵呵的說道:“公務在身,多有不便,慢走不送。”
“留步,留步。”劉耳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國丈府。
孫傳庭臉上的笑容一直停留到劉耳離開門檻之后,忽然變了臉,滿臉都是冷漠的說道:“錦衣衛的誅邪隊值守府內,除非萬歲手諭,否則國丈府中任何一片紙都不能流到外面,勇字營在府外防備,不讓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