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嗎?這剛剛打下了歸化城大捷,朱由檢這句十分準確,的確讓一部分的朝臣十分惶恐。
大明的軍隊,工資到位,神仙干碎。
大明的百姓,任勞任怨,從不喊累。
大明的將領,披堅執銳,身先士卒。
但是連小奴酋,都看出大明要亡了。
“天啟元年,老奴酋下令,漢人兵丁、百姓,凡所有弓矢刀槍、炮、軍械,著二十日內,送交各自管理官員,逾二十日隱匿不送軍械,被出首告之,治以重罪。是為禁刀例,為此,海城百姓共計一十一萬三千五百戶走海道入山東。”朱由檢說完看了眼袁可立。
袁可立曾經策反過老奴酋的女婿,這件事就是起因。
袁可立點了點頭,肯定了萬歲爺的說法。
“天啟三年,老奴酋再下令,全部遼東漢民入莊為奴,鞍山、海州、首山、彰義、平頂山、雙山、長島、岫巖、鳳城、鎮江烽火連天,也正是此時,孫帝師,在遼東辟土三百余里。”朱由檢說完看向了孫承宗。
孫承宗天啟三年還是薊遼督師,這件事他是親歷者。
孫承宗也是點頭,他對這件事印象非常深刻。
“孫帝師當時上奏,讓先帝體恤遼民,才有了董應舉去天津買田屯耕之事。孫帝師曾言:虜法愈苛,幾無噍類。渡河私歸,日不乏人。冰膠之日,有如密雨。”
“諸公,大凌河結冰的那天,依舊有無數遼民渡河,要渡河脫離建奴的統治。”
“若是照這種趨勢發展,朕覺得,袁都督所言的五年平遼之策,也不是不可能。”朱由檢嘆息的說道。
袁崇煥的五年平遼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只要等幾年,就以建奴這種統治水平,第一代精兵老去之后,建奴必然自己崩解,到那時,自然是大明予取予奪。
“但是這才幾年?前年,黃臺吉廢了逃人法,反而對任何逃民不予以追究,還大肆鼓勵遼民勸親朋回鄉。”
逃人法,是連坐制度的法律,一人逃離遼東,則全家受累。
在韃清入關之后,逃人法就徹底變成了跑馬圈地的殘酷法律。
“去年,黃臺吉再次下令,令建備御蓄奴最多三人,貝勒府邸蓄奴十人,直接限制了奴仆數量,而今年,黃臺吉再推編戶別居例,各貝勒府開始除籍,甚至當初抵抗的遼民都開始下山了。”
“若是再將建奴當做蠻夷論,那大明必有自食其果的那一天,所以,朕認為黃臺吉的觀點是對的。”朱由檢將一番話說完。
“謹遵圣誨。”群臣齊聲說道。
其實黃臺吉一個人是干不了這些事的,這是代善支持,范文程謀劃,黃臺吉頒布,各大建奴主執行的共同結果。
建奴正在從一個軍事劫掠的匪幫,向著一個政權過度。
而大明呢?
正在變得更加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