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劫繼續念道:“……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游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
頓時,現場死靜!
到這里,士子們從嫉妒憤恨之色已然目瞪口呆。
就是朱英和熊羊也不由驚恐了起來。
相夫大夫忽然起身,將一邊侍女給蘇劫準備的筆墨絹帛給拿了過來。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快速的在絹帛上書寫了起來。
他要記下來,一定要記下來。
即墨大夫目不轉睛,心中萬般觸動,盯著蘇劫喃喃道:“這才是完整墨女賦嗎?”
玉蟬兒目光中露出一絲異樣的情緒,內心有些躊躇之意,也有些羞惱,仿佛自己的被人拿走了,梅長蘇給墨女延賦?這?
蘇劫停頓了下來。
士子們已然紛紛目瞪口呆了。
蘇劫看了一圈,繼續道:“……余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托微波而通辭。愿誠素之先達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珶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
“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珰,雖潛處于太陰,長寄心于君王。”
蘇劫念完之后,環視了一圈,稽首道:“在下才淺,難以續全,這番墨女賦,敬請諸位鑒賞!”
蘇劫的聲音在船艙里回蕩。
寂靜一片,只有呼吸聲。
亭瞳推了推呆滯的玉蟬兒道:“小姐!”
別說是玉蟬兒了,就是即墨大夫已然瞠目難言其振奮,相夫大夫以過目不忘的本領,死命的在絹帛上書寫。
深怕漏掉一字。
即墨大夫,終于出聲道:“千古奇文!絕后世之文章也!”
曹植,天下文才于一身,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此時洛神賦現實,讓稷下學宮都難以平靜。
文章到了這樣的地步,怎么去評判,難以相較!
忽然一聲大笑聲傳來,正是相夫大夫,面色紅潤,展顏狂笑,道:“這才是真正的墨女賦啊,梅公子文章舉世無二啊,這墨女賦,我墨家笑納了,厚顏請梅公子允許啊。”
玉蟬兒雖知道這賦是寫給羋辛的。
不對,只是續寫,梅公子才不是寫給羋辛的。
但是,這篇墨女賦,她好喜歡,為什么不是寫給她的。
熊羊啞口無聲,此時,若想挑刺,根本就挑不出來啊。
一時間,士子們忽然想起此前熊羊和現在梅長蘇所續寫的墨女賦,頓時食之無味,真如梅長蘇所言,熊羊的辭賦就是壯夫去為童子雕蟲篆刻。
沒有夸大,沒有嫉賢。
兩篇相比,云泥之別。
朱英瞪大了眼睛,此刻,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蘇劫對即墨大夫笑道:“此賦,本就是延續的墨女賦!自然歸墨女!”
一時間,玉蟬兒老不舒服了。
鳳眼微微瞪了蘇劫一眼,奈何蘇劫就是裝作沒看到。
實則,蘇劫也不想二人這么誤會下去。
也算暗暗放出一個信號吧。
相夫大喜道:“好好好,我一定將此文章親手送到墨女手中。”
蘇劫一愣,親手送到?
羋辛在齊國?
二十余位各國的士子們現在終于已經無話可說了,這樣的辭賦,如何能夠超越,就是自己哭思百年,千年,怕也能以續作了啊。
即墨大夫大笑道:“天下辭賦,盡屬楚,此言不虛啊,看來,這辭賦之首,已不用本夫子多言了啊。稷下學會辭賦之首,便是梅公子了,這篇墨女賦,便將傳位淄河佳話,梅公子之名也將傳揚天下。”
朱英瞇眼而笑。
不知作何思量,既然即墨大夫開口,那必然已是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