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第四天同樣如此,他還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但這可把何咸給急壞了,死活纏磨了何瑾兩天,可畢竟是有求于人,最終還是拿何瑾沒辦法。
而到了第五天,何瑾一出門兒,便看到何咸徘徊在他門口,模樣幽怨極了。就在兩兄弟都尷尬地不知說什么好時,吳匡便出現了,向何瑾微微點了點頭。
何瑾便知時機已然成熟,趕在何咸開口前,言道:“兄長不必多言,我今天就出去,行不行?”
說著,帶上吳匡頭也不回地真出門了。
那干脆利索的架勢,讓何咸都看愣眼了:自己這個弟弟,腦子真有些不正常啊!......闔家的性命,就交托在他這個二瘋子手上,我,我愧對列祖列宗啊!
但何瑾卻不管這個,坐著吳匡驅趕的馬車,悠悠在里面閉目養神。腦中將計劃都過了一遍后,馬車也穩穩當當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府宅青瓦灰檐,門第不顯,比起何府的氣勢可差遠了。不過,門房蒼頭一類的,卻也一應俱全。
隨即,吳匡便上前遞上了名刺。
那小門房正在發呆,忽然就感覺眼前光線一暗。茫然抬頭一看,便見一條八尺高的疤面巨漢,挽著褲裳敞著懷,露出一身刀疤縱橫的腱子肉,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小門房登時緊張起來,硬著頭皮道:“敢問足下......有何貴干?”
卻見巨漢一言不發,拿一對銅鈴般的眼睛瞪著小門房。
小門房簡直毛骨悚然,竟有奪路而逃的沖動:“足下,足下不可胡來。這里可是李博士的府邸,李博士乃當今司空心腹,你要做什么?”
見自己尊容引起了誤會,吳匡有些歉意地咧嘴一笑。畢竟連遞拜帖的小事兒都做不好,這可不是個優秀的跟班兒,會讓主公瞧不起的。
可惜他忘了臉上的刀傷,以及多年殺伐養出的煞氣。不笑還沒事兒,一笑更顯得猙獰無比,好似要吃了那門房一樣。
小門房再也受不了刺激,嚇得當即大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有人要硬闖府宅!”
吳匡趕緊想喊,但何瑾已苦笑著攔住了他。
隨即又一把抓過那小門房,快速又溫和地言道:“在下乃故大將軍次子何瑾,有事前來拜訪李博士,煩請足下行個方便。”
說著,寬大的袖袍一遮,一把五銖錢便塞入了小門房的手中。接著還是溫和的笑,道:“若李博士不肯相見,便說我有掌控西園軍的法子。”
小門房看到一位翩翩公子,對自己絲毫沒有頤指氣使,反而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而且竟然還給自己塞錢,更讓他受寵若驚。
這種行賄的風氣,顯然不是漢代才會出現。可小門房給李儒看門兩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
當即他也不害怕了,主動向那些跑來的侍衛解釋一番,隨即又向何瑾一禮:“公子稍等,小人這就去通報。”
這下,吳匡就受打擊了:“主公,屬下無能......”
“無妨,吳司馬是上陣殺伐的猛將,卻要屈身做這等逢迎之事,是我考慮不周了。”何瑾卻很體貼,一句話就暖住了吳匡的心。
假如這是個游戲的話,他肯定能看到吳匡的忠誠條,上漲了一小截兒。
然而,當小門房再度回來稟告,言李儒有請的時候。何瑾分明看到,小門房的眼神還是不敢看向吳匡。
‘嗯,大概,或許......是該再找個機靈面善的跟班兒了。’走入府門的何瑾,心里不由念叨了一句。
隨后見到李儒,何瑾這里還沒施禮,李儒便皮笑面不笑地言道:“何公子,何議郎近些時日,不再去籠絡那些士人及故大將軍舊部了?”
何瑾便抬頭,分明看到李儒的眼中閃動著不屑,以及......幾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