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聽說過中原、南方的騎兵,能打得過西涼鐵騎嗎?”何瑾出口就是一個反問,直接將吳匡懟得無話可說。
畢竟如今曹老板還沒有開始創業,在他沒弄出虎豹騎之前,中原和南方的騎兵,根本無法同西涼鐵騎相提并論。
追其原因,其中一條便是前漢一時輝煌后,后來的統治者根本沒有意識到戰馬繁衍的重要性,不注重戰馬血統的保護。
最好的優良馬種便從那時開始消失了,它們的后代不斷和本土馬結合繁育,開始變得矮小溫順,再不復汗血寶馬的雄姿......西漢時期的無敵鐵騎縱橫塞外,也就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聽到這里,吳匡眼神都有些渙散,好似癔癥一樣言道:“主公,原來牽走這匹爪黃飛電,的確用心良苦。是為了保證優良戰馬的血統,才無怨擔負起罵名......”
“不錯,”何瑾就厚顏無恥地一點頭,承認道:“越是優良的戰馬,越是會被很快騸了。幸好這匹爪黃飛電被送與曹校尉時,歲齒較幼、尚未長成。”
“我此時救下它,非但讓它逃過了那溫柔的一刀,更會讓它過上嬌妻美妾環繞的幸福生活!”說著,何瑾就一副恩主的姿態,拍了拍爪黃飛電的大長臉。
可爪黃飛電卻一點不領情,直接打了個響鼻,甩開他的手。明亮的眼里,似乎還透露著一絲嫌棄。
“呵呵......”何瑾臉色這就尷尬了,暗暗記仇:小樣兒,你給我等著!......
好在吳匡這里心結解開了,更被何瑾的高瞻遠矚和高風亮節所震撼感動,言談中不由親切了些:“主公年少卻有長智,真乃何家之幸!”
可下一瞬,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繼續問道:“那主公......適才與曹校尉、鮑家兄弟談論大將軍舊事。”
“明明那袁氏兄弟后來盡誅宮中宦官,野心已暴露無遺,為何曹校尉和鮑家兄弟還是不肯相信?”
言罷他踟躇片刻,才繼續道:“主公聰穎睿智,見微知著,不可能看不出這點。曹校尉讓主公拿出證據時,主公為何不拿此事當作證據辯駁?”
何瑾一直靜靜等吳匡說完,眼珠才轉動了一輪:他知道,這正是吳匡忠誠度提升的表現。否則換成之前,就算心中有疑惑,也不會主動詢問出口。
“吳司馬,你可知道人們只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說起這個問題,何瑾神色就認真了許多,道:“以曹操和鮑信的智謀,他們也不可能想不到這點。之所以還希望我能拿出確鑿的證據,無非原因就一條:我內心還不愿相信你。”
“事實就是事實,他們不愿意相信,難道那些就不是事實了?”性情淳樸的吳匡,一下無法理解這些。
何瑾卻司空見慣,回道:“相信了又如何?......如今何家無權無勢,隨時可能樹倒猢猻散。可袁紹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一呼百應。如此差距擺在眼前,你說他們為何要相信我?”
“所,所以?......”這一下,吳匡更加震驚,都有些語無倫次。
何瑾就不疾不徐地接口,笑道:“所以,當他們要我拿出證據的時候,我都懶得開口搭理。”
“畢竟,我只想從他們那里牽走爪黃飛電,順帶給他們提個醒。他們卻還這般執迷不悟,我又何必屈身去當舔狗?”
“舔,舔狗?......”
“哦,這個你不用懂。反正就是說,我們何家可沒對不起他們,反倒對他們恩待有加。他們還這樣執迷不悟,我們就一定要保持住自己的尊嚴!”
“主公!......真乃智謀深遠,待人處事簡直堪比久經世故之人,屬下敬佩不已!”吳匡細細品味,愈加覺得何瑾神秘不凡,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何瑾就滿意地笑了:嗯......這下猛男匡的忠誠值,估計都刷滿了。此番出門,真是滿載而歸啊!
然而,剛一腳踏入府中,便聽到何咸惱怒又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你且去吧!......做下那等無謀之事,先父在天有靈,想必也是不會原諒的。”
何瑾登時身子一停,感覺這話怎么有些耳熟呢?
回頭一看吳匡那尷尬的臉色,當時就反應過來了:沒錯,這不是當初吳匡負荊請罪時,兄長說過的話嗎?
難道,又有便宜老爹的舊部,主動送上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