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比,就算何瑾也知自己濃眉大眼、有些小英俊。可在呂布如此沖天的豪氣和魅力下,也不由生出了鄒忌見徐公的自慚形穢之感。
然而,狹路相逢,就算氣勢上輸了一籌又如何?......還是當要勇于亮劍!
想著這些,他很快就有了方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呂都尉貿然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這一裝瘋賣傻,果然瞬間打散了呂布的節奏。本來隱隱發黑的面上,更是黑得開始發紫......
可隨后何瑾便發現,呂布似乎跟自己不在一個頻道上。
惱怒了一瞬后,這家伙又恢復了那副目中無人的架勢,譏諷道:“何瑾,文遠言你天生神力,拜見義父時敢將刀門手丟之場外。”
“呂某還曾慶幸以為,終于遇上了一位可與之匹敵的對手,想不到竟是這等敢做不敢當之徒!”
“哦......”何瑾就點點頭,一副想起來的樣子,道:“你是說我在東市,殺了你一個部下之事啊?”
呂布就覺得這才有些味道,正準備開口,卻不料何瑾隨后便擺手道:“事情過了就算了,你不用親自登門來道謝的......”
“呂都尉雖算不上日理萬機,但應該也挺忙的。那個犯了軍紀的家伙,我也只是順手幫忙處置了,真不用特意這樣。”
一瞬間,呂布就驚了:我這樣喊打喊殺的過來,像是來道謝的嗎?
當下,他不由泛起濃烈的殺機,兇橫地襲向何瑾。明顯是在警告何瑾,莫要再這般插科打諢,本都尉沒工夫同你浪費唇舌。
何瑾一下也感受到,一股瘋狂的殺氣正在自己的眉眼間流竄。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象四周的空氣正在逐漸凝固,將他緊緊包裹幾近窒息!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氣?氣機牽引這種玄妙之說,竟真會讓人感覺到心悸膽寒?”
說著,他一臉驚愕的表情,顯然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
可就在所有人以為他終于腦回路正常時,只聽他又驚喜言道:“呂都尉,你是為了感謝我幫你嚴正了軍紀,打算教我這等嚇唬人的內功?”
“嚇唬人?......的內功?”呂布忍不住重復了這一評價,心頭萬丈怒火熊熊燃燒:我那是在給你些厲害瞧瞧,讓你心里有點數兒!
好,好你個假癡不癲的小子,原來是想這般挑怒我......不過,就算你得逞了又如何,難道還能逃得過我掌中的方天畫戟不成!
心念一轉,呂布已絲毫沒有耐心同何瑾廢話下去。下一瞬,他整個身子一凜,周遭的氣勢頓時為之一變!
也就是這一瞬,正巧吹過一陣秋風,帶動著他身上的白色錦袍獵獵招展——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呂布這是再度即將出手的姿態!
然而,也就是這一刻。
曹操、鮑信、鮑韜三人,也昂然掣出了佩劍。鮑韜那個暴脾氣,更是忍不住臭罵道:“呂布小兒,你也太過囂張了,竟視我等三人如無物耶?”
而左右為難的張遼,此時也只能站出來,開口道:“呂都尉,二公子,此事不過一場誤會,難道不能平心靜氣地說開么?”
面對曹操和鮑家兄弟,呂布一直不假辭色。
可此時愕然看到張遼后,才惱怒道:“文遠,你我乃是同鄉。他殺我部下便是辱我顏面,你竟然要替你求情?”
張遼當下還要開口,然而這時候的何瑾,卻悄悄看了一眼大門。
隨后嘿嘿一笑,便趕緊上前摁住曹操和鮑家兄弟的劍,又一副被嚇怕了的模樣,向外奔逃著,邊跑還邊嚎道:“殺人了!......呂布那個魔頭要殺了我啊,快來救命啊,李博士......”
這話落下,所有人才轉頭看向大門。
只見門外一輛馬車中,走出李儒那略顯單薄的身影。看到何瑾哭哭啼啼地跑過來,當時臉色就一黑,道:“呂都尉,汝實在太驕縱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