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糧草皮甲之類的自不用說,值得一提的,便是還有五百張牛角強弓,及兩萬余支的箭!”
“五百張牛角強弓和兩萬支的箭?”聽到這個,何瑾更忍不住眼冒綠光:賈狐貍,你今天絕對是吃錯藥了啊!
來到這個時代這么久,他當然已知曉軍中物資的價值。
其中最昂貴的,不用提,自然是良馬以及馬具等裝備。而其次的,便是強弓硬弩了。
尤其一張牛角強弓,從取材到制成,需要兩到三年的制作周期和百十道工序。
春天待水牛血氣最旺的時候取角,夏天炎熱的時候捶打牛筋,冬天伐竹折桑、收集魚鰾熬制魚膠,最后待秋天不冷不熱、濕度正好的時候,完成整個弓胎的制作......
五百張牛角強弓聽起來好像不多,但絕對是一筆很貴重的軍用物資。
可還沒來得及感謝,就看到軍營一處亂糟糟的。趕上去盤問一番,是一堆俘虜正在高順的指揮下,搭建著帳篷。
可看了看俘虜的數量,何瑾眉頭不由蹙了起來:眼前的俘虜竟然有五千余人,怎么算都覺得數目不對。
青風嶺渡口那里抓了八百多,埋伏王匡時抓了一千多,湊起來最多兩千余人......怎么一下多出了一倍?
此時賈詡便開口了,道:“多出來的兩千余俘虜,也是老夫帶來的,知曉你打算擴兵,便特意送來一份大禮。”
一聽這個,何瑾忍不住更加心花怒放:“老狐貍......呃,賈先生真是高風亮節、雪中送炭,在下......不對,在下信你個鬼!”
說剛到半截兒,他忽然一下警惕起來,狐疑地打量賈詡道:“不對,無數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老狐貍昨晚差點把我嚇尿,今天又會突然對我這么好?”
這下賈詡的臉就黑了,強忍著怒氣言道:“你不想要是么?.......不要的話,老夫現在就帶走!”
“原想著年紀大了,也無爭霸天下之志,才不愿留那些輜重和俘虜勞心費力。沒想到你小子竟還不識好歹,既然如此.......”
“別,別,別呀!.......”何瑾一想也是。賈詡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個謀士,的確沒必要留那些俘虜。
當下立馬換了臉色,還一把抓住賈詡的袖子,諂媚地笑道:“賈先生照拂后輩,急人之所急,乃世間難得的淳厚長者。一番如此美意,在下又豈能拒絕?”
說完這些還不算,他還毛手毛腳地又給賈詡捶背捏肩起來,殷勤無比:“賈先生啊,在下能結交您這樣的長者,實在祖墳上冒了青煙,你就是我命中的貴人啊.......”
遇到這么個不要臉的,賈詡真是哭笑不得,擺手道:“行了,又是祖墳冒青煙,又是貴人的,說的老夫好像從墳里爬出來的一樣。”
一旁賈璣看到兩人如此親昵,真覺得何瑾才是老爹的親兒子,心中忍不住酸溜溜起來。
但隨后,便聽何瑾向自己問道:“這些俘虜和物資都統計了沒?統計好了的話,趕緊蓋章交接,落袋為安......”
瞧何瑾這副猴急的模樣,賈詡不由就苦笑起來,道:“不用如此,老夫既然說送你了,難道還會反悔不成?”
“嗯......賈先生的人品,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呢,還是盡快完成交割為好,免得夜長夢多。”在這種涉及利益的事兒上,何瑾可不會講什么虛頭巴腦,十足一副小商賈的作派。
賈璣當然早就統計好了,何瑾又當即用力在交接竹簡上蓋了章,美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漸漸的,他就感覺不對了。
因為這個時候,拿到了回執的賈詡,忽然也笑了。而且笑得還很詭異,又淡淡地言道:“對了,何都尉,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
“董公傳下了軍令,讓我等將那些俘虜盡數虐殺,以威懾敵軍......”
說到這里,他就指了下那些俘虜,搖頭道:“唉,可惜老夫無能,手下一個俘虜都沒,只能勞煩何都尉執行軍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