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個,何瑾臉色立時膩歪起來,道:“河內王匡這幅德行,怎么董卓也這樣?”
說完,又忍不住苦笑一聲,評價道:“不過,老董總歸比王匡高明一點點,還知道找個臟手套,讓司隸校尉劉囂來干這活兒......這水平,差不多跟利用王匡的袁紹一個檔次。”
唯一不同的,就是袁紹干得還偷偷摸摸些。董卓干脆就是明火執仗的搶劫,具備濃郁西北武夫的土匪作派。
但不管怎么說,他還是滿心疑惑:“我不是指點他,讓發丘中郎將呂布挖墳了么?難道歷代帝皇和王公大臣的金珠財寶,還不夠軍資費用?”
“歷代帝皇和王公大臣的財富,夠不夠軍資費用,屬下不清楚。但屬下卻知道,董卓此舉致使雒陽城百姓朝不保夕,怨聲載道......”
說著,史阿環顧那些商販百姓,道:“這些人,便深受其害。蓋因司隸徙徒最近網羅了大批地痞無賴,肆意仗勢欺人。”
“唔......”何瑾眉頭緊蹙,若有所思,卻也沒再說什么。
兩人就此過了東市,加快馬速又行了大概半個時辰,史阿便看到一條溪流環繞的耕田間,坐落著一處尋常的村落。
但漸漸離得近了,他神色就變得奇怪起來:尋常的村社都是土坯草房,這里卻是秦磚漢瓦構建的屋舍,夯著條石地基,還有高大堅固的院墻。
再仔細看,緊挨著院墻的屋舍高垣聳峙,布置得十分有章法。整個村社看起來,更像是一座防備森嚴的塢堡。
待何瑾趕到院門時,史阿甚至還看到屋舍中的孔洞,露出了幽冷的弓弩箭頭。院門前十余位青壯,立時持矛上前喝道:“閣下還請駐足,此地不許閑雜人等進去!”
不解為何要來這里的史阿,不由按向腰間的劍,暗自戒備起來。
何瑾卻從腰間解下符令,遞給為首的青壯言道:“我是何瑾,你們家的楊公子,應該提前通知了吧?”
青壯們勘驗令牌后,當即斂容收矛,為首之人還十分有禮,道:“原來是何校尉,適才多有冒犯......不知何校尉今日第一次來是?”
后面的話,這青壯沒問,何瑾也只微微地點了點頭。
隨即,青壯便將令牌交還給了何瑾。
可正當史阿以為完事的時候,卻聽那青壯猛地又向何瑾喝了一句:“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何瑾也當即回道。
史阿完全沒聽懂啥意思,但明白這小小的塢堡對待陌生人,除了勘驗令牌之外,竟還要再對一遍口令!
兩項手續都完成后,青壯才向院墻后的屋舍做了個手勢,院門也隨即緩緩打開:“何校尉,有請......”
進了院門,史阿便看到里面是個小型的作坊。
一些匠人模樣的窮苦漢子,在里面有序地忙碌著。有的搬運著木柴,有的似乎在推出一些廢品。
外面引入的溪流緩緩流過,一些工匠借著水排用腳踩踏著木錘,應該是在砸著什么原料,效率很高......
一切讓史阿看得一頭霧水,但進入一個屋子后,便聽到個熟悉的聲音:“唉,這次試,試驗又失敗了,該,該如何向主公交代?......”
聲音既結巴又低落,頗有些堅持不下去的意味。
史阿定睛一看,發現那開口之人,果然是許久不見的馬鈞。
馬鈞也在何府住過一段時日,但自從何瑾入了小平津后,他就不知去了何處。沒想到,竟在這個神秘的塢堡作坊出現了。
只是不知,他在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