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閹賊之后,果然壞滴狠!
想通這些,曹操心中忽然不怒了,只剩下難以言述的悲痛,郁郁擺手道:“算了,不敢勞駕諸位,曹某獨自領兵西進便是!”
此話一出,無疑在眾人臉上扇了一巴掌,眾人神色當時羞憤起來。但曹操占著大義公心,一時也不好開口反駁。
畢竟,就算心里已打算當那啥了,牌坊也是要立一立的嘛。
而作為東道主的張邈,此時便更為難了,思索片刻后才言道:“孟德若是執意前往,我讓子許領兵與你同往。”
子許,是衛茲的字。
此人家中頗有資財,助曹操起兵征募五千人,對曹操很是親厚看重。不過起兵之后,他因乃陳留人,自然歸陳留太守張邈統轄。
此番張邈讓衛茲隨曹操出征,看似是替曹操撐了場面,卻也將衛茲那二五仔掃出了家門。
曹操已心灰意冷,對此也看破不說破,只是拱手一禮道:“多謝孟卓兄了。”
然而就在他起身離開大堂的時候,濟北相鮑信忽然起身,正氣道:“孟德大道不孤,某愿一同西進,只為一腔胸中抱負!”
鮑韜見兩位敬重的兄長都決定了,當下也豁然起身,不知為何想起一句話,脫口而出道:“恕某家直言,某不是針對你們當中的一位,而是在座的諸位,統統都是垃圾!”
“匹夫猖狂!”
“豎子無禮!”
“不知天高地厚!”
這些士人們當然不知道垃圾是何意思,但不妨礙知道鮑韜在罵自己,忍不住撕下偽裝怒斥開口。
但曹操、鮑信聞言,卻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由大笑走出堂門,豪邁而無悔!
只可惜,帥不過三秒。
走出堂門后,他們臉色便垮了下來。
還是鮑信知曉曹操的心思,苦笑道:“孟德,《呂氏春秋》中有言,利雖倍于今,而不便于后,弗為也。此番我等兵少將寡,即便可過敖倉、滎陽之地,又何以敵董卓大兵?”
“各路兵馬不過懾于董卓之威,倘若我軍能至成皋,各路兵馬聞之,必然催軍相助,屆時河南之地可定矣。”曹操同樣苦笑,不自信地言道。
鮑韜則是個直爽人兒,道:“曹大兄,就堂中那些垃圾,沒一個能指望上的!”
“某知道......”不料曹操聞言,卻一下笑了起來,隨即面容變得堅毅:“此等兇險,難道還能比得過何二郎在雒陽之危?”
“二郎于群狼環飼、內外掣肘之下,尚能領兵奇襲河陽津,大破王匡,我等雖不敢與之相提并論,卻連一戰的勇氣也無?”
鮑信聞言神色一凜,道:“孟德所言極是。二郎雖已為我等之敵,然見賢思齊,亦不能落他之后!”
說到這里,他還不由玩笑了一句,道:“說不定此番一戰,我等或許便可再度見到二郎......”
一旁鮑韜看著兩人如此樂觀,不知為何就打了個激靈,暗自嘀咕道:“總覺得,何公子可不像跟你們二位一樣,如此腦子一熱就豁出去干了。”
“而且,你們或許會見到何公子,我卻覺得自己可能見不到了......”
不得不說,這位直爽的漢子直覺很準。
假如此時何瑾在場,估計會拍著他的肩膀說上一句:“嗯,歷史上的你,就戰死在了這場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