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夜的騷亂很突然,疑點也有很多,按說根本不該只憑刺客們的一句話,就將罪名安在橋瑁身上。
甚至此時營外還有外敵何瑾的騷擾,攻殺橋瑁會帶來極其嚴重的后果。
但這一刻的劉岱,已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狗賊橋瑁,讓自己一日內戰死三名將校,在眾人面前丟盡了面子!
狗賊橋瑁,還誣陷自己搶了他的糧草,還敢帶人尋釁!
狗賊橋瑁,今夜又趁何瑾騷擾之時,派遣刺客刺殺自己!
再加白日已有了吞并橋瑁的心思,此時臂膀傳來鉆心的疼痛——在偏見和憤怒的雙重刺激下,劉岱已徹底喪失了所有理智!
而此時的橋瑁,是最懵傻的。
大半夜忽然被人吵醒,說是何瑾派兵夜襲。可出帳觀看一番后,發現那些騎兵跟傻子一樣,明知火箭射不到大營里來,還搞得喊殺聲震天。
一頭霧水的他,吩咐士卒多加警戒后,便回到營帳補覺。
可還沒睡著,傳令又過來將他吵醒:“使君,劉岱大營騷亂,似乎混入了刺客。”
“劉岱大營騷亂,關本郡守何事?”橋瑁當即大怒,恨恨罵道:“最好那狗賊死于刺客之手,方消吾心頭之恨!”
言罷,又呵斥道:“再有這等狗屁消息,不準前來吵擾,否則軍法從事!”
這一下,大帳里終于安靜了。
可翻來覆去的橋瑁,卻又怎么都睡不著了。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剛安靜了沒一會兒的營帳,突然又嘈亂了起來,而且喊殺聲還越來越近。
“到底是怎么回事!”
惱怒不已的他起身下榻,還未披上戰甲,便看到一名渾身是血的親衛,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使君,劉岱派兵攻殺我營,已殺至中軍大帳!”
“什么?”大驚失色的橋瑁,當即又是大惱,喝道:“如此重要之事,為何此時才來報?”
“是,是使君嚴令不許吵擾。我等剛開始不知到底發生何事,確認后才......”
橋瑁怒極攻心,氣得想一劍砍了那親衛。
可就在他準備披甲出帳、穩定大局的時候,帳簾忽然被人掀開,沖入一堆人進來。
橋瑁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寒光閃過。一柄長劍凌厲無比,直刺入他的胸膛,穿透而過,后背露出半尺劍尖。
與此同時,惱恨至極的聲音從面前傳來:“狗賊,還想殺吾否?跟本刺史斗,你還差得遠!”
“呃!......”橋瑁低頭看著染血的劍刃,神情驚恐起來。借著燭光,正好看清劉岱那張滿帶殺機的面孔。
“劉岱,你!......”他緊緊捂著胸膛,直到此時都想不明白:明明是這狗賊有錯在先,為何會如此理直氣壯。
好似,自己對不住他一樣。
劉岱卻猶不解恨,一腳踹開橋瑁后,又向身后親衛吩咐道:“將這狗賊的尸首,砍作一灘肉泥!”
瞬間,那些親衛化作一群惡鬼野獸,刀劍齊下,血肉橫飛。
在血腥彌漫當中,劉岱仍余怒未消。
但畢竟乃一州刺史,私怨已解后,心思也漸漸回到正事上。
思忖片刻后,下令道:“命各校尉、司馬、曲侯帶兵入橋瑁大營各處,收編部屬。有敢不從者,格殺勿論!”
各親衛轟然應命,傳軍令而去。
那些校尉、司馬、曲侯也立時從命,帶兵闖入橋瑁軍各處,高聲宣喝著:“橋瑁背逆盟軍,已被誅殺,爾等速速伏首繳械,可免一死!”
可今夜一連串的變故太多,大多數橋瑁軍完全一頭霧水。原本以為明日就能回到鄉里,夜里還睡得十分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