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后他就又笑了,自信到自負般言道:“校尉大人勿憂,賤內以前跟那等柔弱無能的男子在一起,能有什么樂趣?......再說,一介婦道人家,反了她不成!”
何瑾頓時懊惱地一拍額:就你現在這樣兒,何府以后恐怕要雞飛狗跳了。
可就在兩人掰扯的之時,關門忽然被人打開,相國主薄田儀竟騎著馬來了。看到何家兄弟后,下馬施禮道:“恭喜二位,何府要添丁進口了!”
“什么?......”二位同時不解。
田儀卻笑了,道:“何司馬莫非忘了,尊夫人懷有身孕已九月余,即將臨盆。相國又聞聽何校尉用兵有方,打了大勝仗,特意讓卑職前來召二位回京。”
“一來,可讓二位親眼看到何府添丁進口。二來,相國還要特意重賞二位,如此雙喜臨門......”
話還沒說完,便看到這倆兄弟都傻笑起來。
還是何瑾先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典統領,帶上五十名親衛,咱回雒陽!告訴其他那些將校,今晚給士卒們加菜共賀!”
言罷,兩兄弟當即騎上戰馬,帶著親衛轟隆隆地跑出虎牢關。
田儀便愣愣看著馬蹄翻起的煙塵,適才喜氣洋洋的笑意,漸漸變得慚愧起來:“何校尉莫要怪在下,一切都是相國之意......”
成皋距離雒陽并不遠,騎馬只需兩個時辰。兄弟倆大上午啟程,臨近中午時便看到雒陽巍峨的城墻遙遙在望。
不過因為離雒陽近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為了避免沖撞到百姓,一行人便放慢了速度。
然而何瑾便發現,路上百姓都奇怪地瞅自己:要知平日百姓遇到身披鐵甲的將士,是有多遠跑多遠的。
“敢問,閣下可是何校尉?”
就在何瑾想不通之時,一位士子模樣的人,還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嗯,是我。”
“真是何校尉?”士人頓時大喜,當場向何瑾行了一個大禮。隨即又歡呼著向城門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叫道:“何校尉回來了,是何校尉大勝歸來了!”
何瑾當時有些傻眼,與何咸對視一眼,均一頭霧水。
然而一入城門,兩人便傻眼了:滿城的百姓,全都跟那士子一樣激動了起來!整個東市,都可謂萬人空巷,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前進的路上,家家戶戶都在擺設著香案,老者們激動地端著粗瓷碗上前:“何校尉大勝歸來,飲了這碗酒罷!”
老婦人也拿著瓜果,不由分說地往何瑾手里塞:“何校尉渴了吧,快嘗嘗這果子,水靈著呢......”
還有些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們,這時竟也丟掉了矜持羞澀,不是拿著花兒就是香囊手帕要送給何瑾,一個個還都含情脈脈的,仿佛立刻馬上要跟他生猴子......
一時間,整條原本可容八輛馬車并行的大道,竟被擠得水泄不通。那些湊不到近前的,便在遠處跪拜起來,高聲呼喝著:“拜謝何校尉救命之恩!”
剛開始何瑾還挺意外樂呵,受寵若驚一樣向何咸說道:“兄長,雒陽的百姓們,覺悟終于提上來了,壺漿簞革食歡迎我等......讓人一時都還有些接受不來呢。”
可隨后,便聽到有人高呼:“拜謝何校尉智勸相國遷都,保下我等家業性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一時間,他面色就變了。
隨即連忙驅馬趕回府上,發現尹氏正在婢女的攙扶下遛彎兒。看到兄弟二人歸來,不由一愣:“夫君,瑾弟,你們怎么回來了?”
何咸也愣了,脫口反問道:“夫人不是要臨盆了么?”
尹氏疑惑地搖搖頭,道:“還有十余天吧......”
這下,何瑾就苦笑起來,向一旁的何咸言道:“兄長,去捂住嫂子的耳朵吧......”
“為何?”
“因為我等中計了。”何瑾隨后看向大門,道:“假如我猜得沒錯,待會兒就該有人撞門了,然后烏泱泱闖進來一大堆西涼鐵騎。”
話音剛落,就聽‘轟’的一聲,大門被人撞開。一隊隊縱馬挺矛的西涼鐵騎,氣勢洶洶地殺入庭院當中。
何瑾這時就無奈一攤手,道:“怎么樣?我的烏鴉嘴,還挺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