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醉東方酒樓雅間前,何瑾向一旁的典韋吩咐著。
本來下面一句話,應該是‘任何人不許靠近’。可不知為何,他順嘴就說成了:“我去買幾個橘子......”
典韋一雙濃密的眉毛,頓時蹙了起來:雖說這時節,的確是橘子熟透的時候,可醉東方是吃飯的地方,何時還賣橘子了?
何瑾立馬心虛起來,神色慌亂地走了進去。匆忙之間,還忘了關門。
然后,典韋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何中郎來了......”
聲音軟糯動聽,帶著一股奇怪的口音。典韋記憶很好,瞬間想起這個有特色的聲音,來自那位名叫貂蟬的女子。
于是,他慢慢地關上房門,也明白了何瑾慌亂的原因:男人嘛,嘴上說著不要,結果還不是背著遠在長安的未婚妻偷腥?
之前讓你從畢圭苑直接領回府,你不領,偏偏這時候又偷偷跑來幽會。果然雒陽城里的人,就是比俺陳留己吾鄉下人會玩兒。
還說什么買橘子......真會找借口。
而面對著典韋佯裝淡定的眼神,何瑾簡直百口莫辯。直至房門徹底關閉,才無奈大手一揮,向對著自己行禮的貂蟬言道:“不必多禮,還沒吃飯吧?咱先吃飯,邊吃邊聊......”
說著,還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問道:“不知你喜歡吃些什么?這醉東方的吃食乃雒陽一絕,保證不虛此行。”
“奴婢謝過中郎將,吃什么都行。”貂蟬有些局促地跪坐著,似乎還不習慣一個矮方桌上一同進食的方式。
畢竟漢代的時候,還是一個小案幾的分餐制。
何瑾卻好似看出了她的拘束,解釋道:“再給我一段時間,等我將褲子徹底推行起來后,就會弄出可以坐著吃飯的桌椅。眼下這種矮桌共食的模式,只是在潛移默化改變人們的飲食習慣。”
說完,再次很平易近人地問道:“你想吃些什么?”
一番話貂蟬基本沒聽懂,只聽懂最后一個問題,下意識回道:“奴婢聽聞這醉東方以炒菜而聞名雒陽,心往已久......”
“哦......”何瑾頓時一副了然的神色,然后大聲吩咐道:“來盆羊雜湯吧,深秋時節,吃這個最貼秋膘兒了。”
貂蟬一張絕色的面龐,頓時幽怨極了:羊雜湯,那是炒菜么?明明你都決定要喝湯了,還三番兩次問我想吃什么......
尤其當熱氣騰騰的養雜湯端上來后,她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畢竟羊心、羊血、羊肝、羊肺、羊腸、羊舌等雜七雜八的一鍋煮,就算撒上了蔥花和芫荽,賣相也不會符合女子審美的眼光。
何瑾卻不管這個,自己先盛了一碗。
又依據口味加了胡椒、鹽、海腸子制成的味精,和代替辣椒的茱萸末后。深深吸了一口撲鼻的濃香,不禁食指大動。
隨即吃一口羊血透而不黏,肉爛而不糟,其中的羊肚更酥軟味厚而不膩,沒有任何異味。
再配上酥脆的燒餅,喝著滿口脂香的湯......在這深秋天寒之際,吃著熱氣騰騰的羊雜湯,竟感覺比吃什么佳肴還要過癮。
轉眼間,一海碗羊雜湯全都下了肚,他滿足地呼口氣,,擦擦額頭浸出的汗水,才看見貂蟬那都能凝成水的郁悶。
“你別看它賣相不怎么樣,但味道是真的好。尤其深秋時節,吃上一碗羊雜湯還能清肝明目、壯身補血......”
何瑾笑著說到,還親手給貂蟬盛了一碗。畢竟是后世傳說級別的美女,此時一臉的幽怨殺讓男人無法抵抗。
貂蟬這下卻更糾結無比,別說何瑾此時端得是一碗羊雜湯,就是一碗毒藥,她也得喝下去。
拿起筷子后,在一碗雞零狗碎里挑了又挑。終于夾起一塊,剛要送到嘴里,卻發現軟乎乎的竟是一塊羊腸,登時險些作嘔。
終究還是勇氣不足,她默默放下筷子,開口轉移話題道:“不知此番何中郎秘密相邀,欲讓奴婢給貴人帶什么口信?”
沒錯,不將貂蟬領回府里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何瑾想要跟何太后聯絡,還需一位接頭人。而讓這位閉月女神來做此事,絕對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