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忍受了將近半個時辰,何瑾才看到嗓子冒煙兒的胡軫,喝了口熱水。
原以為,這狗屁演講就要到頭兒了。可沒想到,喝完熱水的胡軫又恢復了體力,道:“嗯,適才所言還有些疏漏,本督護再補充兩點......”
這下子,整個軍陣一片惱怒嘆氣聲,人人面露不耐。
胡軫卻以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當即冷下了臉,揮手派出了執法隊,道:“爾等軍紀如此敗壞,如何能擊潰孫堅,報效漢室!”
“今日本督護便要重點重申下軍紀,讓爾等明白何為軍令如山、令行禁止!......”
此時身旁的呂布,握著方天畫戟的手都開始發抖,咬牙切齒地小聲來了句:“狗東西,還真沒完沒了了!......”
可誰知,眼尖的胡軫卻瞅到了他這一小動作,勃然變色道:“呂布!爾身為中郎將,又乃此戰騎督,竟敢如此目無軍紀,動搖軍心,該當何罪!”
被人當著三萬多將士的面點名斥喝,呂布驀然惱羞生怒,胸中的怒火立時化為強橫的殺氣,直襲胡軫而去!
胡軫亦乃習武之人,對殺氣極為敏感,當即有所察覺,大怒不已罵道:“并州狼子,爾欲造反乎!”
氣怒攻心的呂布聞言,英俊的臉旁繃出瘋狂的殺機,似乎就要忍無可忍。然而就在此時,何瑾卻猛然抓向他的左手臂,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呂布頓時一驚,這才反應過來:此番他前來只帶了六位將校和五百親衛,而胡軫不管如何,也是虎牢關大軍統帥。一旦此番隱忍不住,便徹底被扣上了‘造反’的帽子!
想到這里,含恨羞惱的他咬緊了牙關,才低頭抱拳開口道:“大督護所言極是,屬下知錯!”
胡軫見狀,面色當即變得失望不已——他真希望呂布一時沖動,然后自己借機一刀殺了。沒想到,這狼崽子竟如何能忍。
隨后忍不住惱怒不已,冷哼一聲道:“觀一葉落而知秋,身為騎督亦如此散漫,看來此番本督護要斬一青綬,方可正風氣、立軍威,整肅紀律!”
言罷又看向呂布,道:“至于你此番雖罪不致死,卻影響極壞!......來啊,拖出去打三十軍棍,當場執行!”
這一刻,非但呂布猛然抬起頭,怨恨無比地看向胡軫。就連他麾下的將校和親衛,也忍不住手按在兵刃上。
然而還是何瑾,關鍵時刻大喝道:“執法隊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速速動手?”
激憤無比的呂布,這才又一次忍住胸中的怒火。同時微微擺手,示意麾下將校不可輕舉妄動。
胡軫則厭惡地瞪了何瑾一眼,卻也無話可說。
緊接著,伴隨著啪啪軍棍抽打在皮肉的聲音,胡軫又心情愉悅地將‘整肅軍紀’的演講,說了半個時辰......
直到何瑾又冷又餓,快忍不住要蹲下時,意猶未盡的胡軫才結束了演講。
也就是這個時候,哪怕有呂布那個倒霉蛋榜樣在前,全體將士也忍不住,發出了釋然解脫的吁聲。
然而,這好似一下還提醒了胡軫。
正準備走下點將臺的他,返身又走了回去:“對了,還有重新編制一事。”
“本督護原本想著,只同眾將校宣布一下。然又想到領軍需愛兵如子、公平公正,為昭明本督護公正無私,此番特坦誠布公,也讓爾等知曉本督護的為人作派!”
說著,接過副官華雄遞來的竹簡,又中氣十足地宣布起來。
此時何瑾跟所有將士一樣,全都一臉木然,心中其實已恨得想要殺人:胡軫,你這傻逼!......
不說之前雒陽百姓之仇,也不為你想殺我之事。就為今天這惡心的演講,要是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