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真要親率大軍過來?”
聽聞這個消息,何瑾下意識一愣。隨即就有些納悶了,向賈璣問道:“你怎么知曉此事的?”
“父親寫信說的。”賈璣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紙,交給何瑾。
用于書寫的紙,去年馬鈞便研制完成了。
不,確切來說,是一個叫左伯的東萊人弄出來的,那地很早就有造紙的傳統。
馬鈞在雒陽弄了兩個月,都沒什么成果,何瑾一生氣便想起了此人,讓史阿派人將左伯全家綁了過來。
隨后左伯只研究了半個月,便弄出了這等紙,取名為‘左伯紙’。
去年冬月的時候,何瑾還拿這等紙讓衛茲看了,沒想到如今孟津的賈詡都已用上。側面證明人家衛茲那邊,銷售推廣工作做得十分出色。
然后何瑾還未看信,賈璣又幽怨開口:“父親還說,以后這等紙要主動送來。他跟主公總算有些交情,結果想用左伯紙還得買,實在太令他寒心了。”
“嘁......”何瑾便一撇嘴,道:“交情歸交情,生意是生意,哪兒能混為一談?”
賈璣頓時不吭聲了。
內心當然極其鄙視這位,坐擁著雒陽大片產業,卻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主公。
然而,隨后便發現看著信的何瑾,神色慢慢變化起來。
由剛開始的蹙眉沉思,漸漸神色一動后隱含欣喜,隨即望向自己的眼神兒,就火辣熾熱起來:“老狐貍......哦,不,令尊說什么來著?”
“左伯紙不夠用?”賈璣有些害怕,捂著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何瑾頓時神色一僵,但還是掩飾不住欣喜,大手一揮道:“寫信告訴令尊,以后左伯紙夠他用一輩子,擦屁股都用不完!......不,擦屁股用的是衛生紙,我也包他一輩子用不完!”
賈璣頓時眼珠一轉,品出不對勁兒了:“主公,董卓來了前線,我等與孫堅那點破事兒,不是更容易暴露?難道家父在信中,寫了什么妙策?”
“沒有。”何瑾當即搖頭,隨后還將信交給賈璣,道:“不信你自己看。”
賈璣接過后,發現信里面內容,的確很簡單。
就是寫了河東白波賊又蠢蠢欲動,中郎將牛輔已萌生退意。而董卓卻決定先以雷霆之勢擊潰孫堅,再調兵北上去跟白波賊硬剛。
此事去年冬天就有,只不過時值今年開春,大家要動真格了而已。
越是這樣,賈璣就越是疑惑:明明大難臨頭了,怎么主公反而跟娶媳婦兒了一樣高興?這封真是老爹寫的,不是長安蔡小姐寫來的呀。
“信的內容并不重要......也不對,是內容背后的內容重要。你想想,令尊一年沒給我寫封信,忽然在這個時機寫了一封,還不明白為什么嗎?”
“為什么?”賈璣登時傻眼,反問道。
何瑾也挺納悶兒的樣子,轉而向史阿和典韋二人問道:“你倆也不知道為什么?”
二人對視一眼,均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
再之后,他便說出了那句令人咬牙切齒的話:“明明挺簡單的邏輯啊,你們咋就不懂呢?......”
“算了算了,反正解釋起來也挺麻煩。”這時他還一臉的郁悶,擺手道:“反正你們只需知道,接下來我們要......呃,要當二五仔了。”
“二五仔?”史阿跟了何瑾這么長時間,當然明白意思,當下就要勸阻。
畢竟,這很不符合他的‘義’字當先的游俠觀。
可隨后話還沒開口,神色就驚慌了起來。
因為此時何瑾賊兮兮的目光,已瞅到了他的身上,嘴角還帶著那種明顯就不懷好意的笑。
一時間,史阿尾巴根兒那地方,就竄起一股涼氣。
緊接著渾身冰涼,跟賈璣剛才一樣捂著胸口,痛苦地說道:“主公,那個二五仔不會是?......”
“咱這大堂里,就你是游俠出身,輕功好,演技也逐漸磨煉出來了。不讓你去,難道還要讓本主公我親自去?”
一時間,史阿就有所明悟:怪不得今日來虎牢關,一路上噴嚏打個不停。原來不是染了風寒,而是命中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