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當中,眼珠最先轉動一輪,反應過來的是李儒。
但一反應過來,神色隨即就異常氣急敗壞:真心發現這個董璜,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會適得其反。
怎么就不是個啞巴!
董卓此時胸脯劇烈起伏,渾身肥肉都在微微哆嗦,臉上是那種氣瘋了的笑,讓人看著都覺得詭異膽寒。
董璜此時其實也已懵了,徹底的懵了:自,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實話說出來了?何,何瑾......你簡直有毒!
剛開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嫉恨厭惡何瑾。可待董卓要認何瑾為干兒子的時候,陡然間忍無可忍,又驚又怒!
這狗賊何瑾明明奸詐油滑、包藏禍心,可叔父怎么就跟被他灌了**湯一樣。仿佛他才是叔父的親侄子,自己倒像是撿來的!
終于,尷尬的沉默過后,氣氛陡然爆炸。
勃然大怒的董卓,反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老夫要認何人當義子,還用得著你同意?還老夫腦子進了水,蠢不可及?......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老夫到底有多蠢!”
毫無防備的董璜,當時被抽得七葷八素,臉上火辣辣的疼,身子也立時晃動了幾分。
可越是遭受這等待遇,心頭積攢的怨恨也越是忍不住,猙獰吼道:“叔父,他一介屠戶之子,從一開始便處心積慮想賴上我們董家。”
“如此包藏禍心之徒,日后必會反叛作亂,叔父怎么就看不出來!”
董卓本來最近壓力挺大的,又見董璜如此冥頑不靈,怒火瞬間被完全激發出來。
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根馬鞭,照著董璜劈頭蓋臉就抽過去:“豎子!......二郎足智多謀,乃老夫肱骨心腹之人,他心向董家,老夫自求之不得!”
“反倒是你,整日不學無術、一事無成,還處處為難二郎!”
越說越怒,老董下手再不留一點余地,鞭鞭見血,聲聲咆哮:“今日老夫便抽死你,也算為董家清理門戶!”
事情一下如此狗血,當然令何瑾......眉開眼笑:媽蛋,聽你董璜的意思,我還賴上董家了?
真當你們董家,如何高貴了不成?
當然,這種眉開眼笑只是在心里邊偷著來。表面上,依舊是一臉還沒反應過來的驚詫。
等董卓都狠抽了十幾鞭后,才上前攔住董卓勸阻道:“相國勿須如此,眼下商議的重點,還是河東太守一事。至于拜相國義父......嗯,也不必急于一時。”
嗯,不必急于一時的意思,就是說抽董璜先不用著急。等你把河東太守一職任命給我后,有時間再慢慢地抽、細細地抽、狠狠地抽!
此時何瑾既然開口,李儒也不能干愣著,即便腦中也閃過一絲念頭:相國若真抽死這個豬隊友,好像也不錯......
“相國,何都尉言之有理。當務之急,還是需以大事為重......”故而,這話他說得便十分沒感情,很敷衍。
但董卓有了這么個臺階兒后,便就坡下驢對董璜喝罵道:“少時再來收拾你,跟識大體、顧大局的二郎一比,汝真是烏鴉于鳳凰!”
這一刻,渾身是血的董璜不由看向何瑾,眼中的怨恨與殺機,簡直已噴涌猶如巖漿。恨不得目光能化為兵刃,將何瑾斬個七零八落!
何瑾卻只瞟了他一眼,隨即......又扭過了頭,選擇了無視。
這,簡直要將董璜氣炸!
可他的無能狂怒,半分作用都沒有。相反越因為如此,董卓還要安撫下何瑾,隨即開口道:“二郎志慮忠純,才干更無需質疑。”
“后日朝會,老夫便上表朝廷,遷你為河東太守。屆時,還望二郎與老夫之婿互為輔助,牧守一方,安民平亂!”
終于等到這句話,何瑾心中狂喜,忙抱拳道:“屬下必不負相國重托!”
“叔父不可,萬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