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精銳中的精銳,戰斗素養比起那些流民軍,不知強了多少。在何瑾的指揮下,他們如下山的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入羊群中。
那些流民軍中的大部分人,上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只有十余人做出了反應,卻瞬間被騎士們操縱著戰馬沖散倒地。
騎士們手中的馬鞭,也立時如上下翻飛起來。將那些膽敢反抗之人,手中的兵刃抽落在地,氣勢兇悍而蠻橫。
整個流民部隊頓時慘叫連連,人人開始狼奔豕突。卻隨后,又被騎士們操縱著戰馬驅趕回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五百親衛已自動形成一個流動的圓,將這些流民賊寇全都包圍起來。奔驟的戰馬踩踏起滾滾煙塵,給當下的形勢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大膽賊子,竟然敢假冒何使君之名招搖撞騙,簡直不知死活!”駐馬在這些心驚膽顫流民之前的何瑾,揚起鞭子凌空一響,對著那位士子斥喝道。
他很想知曉,這士子會如何應對。
是會心虛底氣不足,立馬就露了餡兒?還是死撐著不認,繼續抵賴到底?
可令有些沒想到的是,那位突臨變故就一直仔細觀察著親衛騎士,隨即又仔細打量了自己一番的士子,竟不卑不亢地笑了。
他上前鄭重地施了一禮,道:“在下仰慕何使君之名,一路招攬了些豪杰之士前來投奔。不知足下,乃何使君麾下何人?”
“你緣何斷定,我便乃何使君麾下?”
“其一,麾下這些騎士精悍勇銳,最難得的是令行禁止,不是那些軍紀散漫、嗜殺成性的西涼鐵騎。”
“其二,足下應當早就發現了我等,一直卻未出手。可聞聽在下詐冒何使君之名后,又忍無可忍出來教訓,可見足下對何使君甚為敬重。”
“其三......”這位士子狡黠地眨了一下眼,忽然攤手道:“根本沒有其三,上述兩點已夠充分了。在下說個其三,只是想湊個數兒......”
這番話落,何瑾忽然便覺得此人不簡單。至少,不是那等沒什么見識,只憑著膽大小聰明招搖撞騙之徒。
由此,嘴角便挑起一絲弧度,道:“你這士子,倒是有些眼光。不錯,在下正乃何使君麾下司馬賈璣,奉命......至于奉命要干什么,還用不著同你說!”
后面一句話,何瑾故意停頓了一絲后,又裝出惱怒的模樣。將一位年輕矜驕、沒什么心機的少年司馬形象,演繹得活靈活現。
卻不料那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士子,聞言眼眸更狡黠起來,道:“賈司馬只帶了五百精銳,且路上不想暴露行蹤,還身負著軍令......”
“假如在下沒猜錯的話,應當是奉了何使君之名,前去探聽白波賊的動向吧?”
‘呵呵......’何瑾當即忍不住心中冷笑:什么探聽白波賊動向,我這一切都是瞎編的。
可轉念又一想,忽然就有些郁悶:假如自己真的撥付給賈璣五百精銳,讓他在河東瞎轉悠,目的能是啥?
真的還只能是探聽白波賊的動向。
并且,從牛輔那里得了白波賊分化的情報后,自己到了太守府,第一件想干的事情,也就是這個。
一時間,他不由在心間將眼前這士子,又提升了一個等級:“好,就算你有些眼光,看出了本司馬的任務,那又如何?”
“不如何......”士子便笑了,隨后云淡風輕地言道:“在下不過能將一個先聲奪人、重挫白波賊的功勞,贈予賈司馬。”
“然后呢?”
“然后在下或許還可幫太守抑強扶弱、養民生息,打造一塊富庶安康的河東郡。”士子繼續自信言道。
何瑾這便笑了起來,一直覺得,自己挺能哄會騙的。可今天算開了眼了,遇到一個好像比自己還能忽悠的。
于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在下潁川郭嘉,還望賈司馬多多引薦。”
話音落下,就看到對面這位“賈司馬”臉色忽然變了。眼神瞬間綠油油的,跟餓了多日的野狼碰上小白兔一樣。
心下發寒的他不由捂住了胸口,弱弱地言道:“賈,賈司馬?......你,你這是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哈哈哈。”
何瑾此時已無可抑制地狂笑起來,一個餓狼撲食壓倒郭嘉,還不忘招呼著手下道:“韋哥,快,快來幫著摁住!......你們也別都愣著,拿繩子,對,捆住他,捆緊一點,別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