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里把手伸過去,晃了晃手上的鉆石手表:“我巨有錢。你知道吧?”
她不是在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知道。”
“不用給我省。”她說得很隨意。
姜灼點頭,在喝牛奶:“嗯。”
他低著頭,看著她的鞋尖,他不知道她這雙鞋有多貴,但她知道,她昨天穿的也是這雙。
她可能在醫院待了一晚上。
他的心又癢了。
巨有錢的秦昭里:“先去換個助聽器。”
他也有自尊,但他不想拒絕她:“好。”
好乖啊,秦昭里有種做壞事的心虛感,不過挺爽的。
“駕照有嗎?”她又問。
姜灼說:“有。”
那先給他買輛車咯。
秦昭里起身:“忙完了醫院的事,給我電話。”
他咬著面包看她:“好。”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特別干凈,像秦昭里很喜歡的玉石。怪不得那么多有錢人都養金絲雀,這滋味,真挺**。
秦昭里打著哈欠走了。
上午九點。
“喬端姐姐。”
“嗯?”喬端回了頭。
是徐檀靈,拄著拐杖走過來:“精神科怎么走啊?”
這里是心外科,她骨科住院,怎么繞過來的?
喬端說:“后面一棟,三樓。”
“謝謝。”徐檀靈拄著拐杖走得很慢,臉上是苦惱擔憂的表情,“我姐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很擔心她,想找個醫生問問。”
喬端知道她怎么繞過來的了。
“精神科我也略懂一點。”
徐檀靈驚喜:“真的嗎?”
喬端笑著點頭,之后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
九點二十。
徐伯臨來醫院,探望天盛葉董家的公子。
“喬副院長安排得很好,”兩人站在重癥監護室外面的走廊上,葉沛霖向徐伯臨道謝,“多虧了徐總你的引薦。”
徐伯臨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小事一樁。”
“合同我已經讓法務在擬了,希望后面合作愉快。”
按說好的,天盛會讓出三個盈利點。
徐伯臨如沐春風,笑說:“不急,令公子養病要緊,生意上的事后面再說。”
九點三十七。
喬棟梁在辦公室撥了個電話:“都安排妥了嗎?”
電話那邊的男人回答:“馬上就可以推進火化爐了。”
“家屬有沒有起疑?”
“沒有。”
李慧琴是未婚生子,和家里斷了聯系,她文化水平不高,思想又簡單淳樸,幾乎是醫院怎么說她就怎么聽。
就因為這樣,佟冬林才被選中了,因為太好拿捏。
喬棟梁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火化完之后,給家屬一筆慰問——”
電話那邊突然換了人,打斷了他的話。
“喬副院長。”
喬棟梁一愣,猛地站起來:“徐、徐醫生?”他不可思議。
“嗯,是我。”徐檀兮溫柔地建議,“去找個律師吧,可能用得到。”
然后電話掛了。
徐檀兮很少會主動掛人電話。
醫院的車停在了火葬場的入口,被搶了手機的男護工臉色很精彩。
李慧琴站在遺體旁邊:“徐醫生,您怎么來了?”
徐檀兮走到她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李女士,我代表虹橋醫院向您道歉。”
李慧琴幾乎站不穩,身體搖搖欲墜,臉色紙白:“什、什么……什么意思?”
家屬有權知道真相。
徐檀兮鄭重而凝重地說:“令郎的死亡原因可能是人為。”
李慧琴雙腿一軟,癱坐到地上,放聲大哭。
太陽很大。
這個世界,原來還有這么多光照不到的地方,而沒有見過黑暗的人總以為處處都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