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口氣這么大,竟然讓東家給她做菜?”唐掌柜問道。
最近來的人不是很多,老林頭和老林頭就能忙過來。
東家雖然也下廚,但也只是給裴澤做幾道菜,還沒有人指定讓她做菜呢!
“是兩個姑娘。”許由撓頭道,“她說,她窮得只剩下銀子了。”
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聽說有人窮得就剩下了銀子。
“既然如此,那就挑幾樣最貴的給她們送上去。”唐掌柜沉吟道,“要是她們問起東家,就說東家不在。”
許由應了一聲,顛顛地去灶房傳菜。
老林頭和老李頭聽說有人竟然窮得只剩了銀子,二話不說,就把灶房里值錢的食材迅速擬定了幾個能現做的菜,煙熏火燎了一氣,讓許由端了上去。
雞茸魚翅,清湯官燕,奶湯肚塊和清蒸甲魚,就這四盤菜就是五兩銀子。
當然茗香樓還有其他名貴的菜,只是得提前準備,一時半會地做不出來。
“這是你們老板娘做的嗎?”樂平縣主瞄了一眼。
這幾道菜她在京城吃過。
卻不想這么個小地方也能做得出來,但憑直覺,她覺得不是花椒做的。
“我們東家不在。”許由不會撒謊,臉紅到了脖子根,“姑娘,我們茗香樓的大廚在鎮上都是鼎鼎大名的,您嘗嘗,保準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我就等你們老板娘來。”樂平縣主隨手丟了一塊金錠子,沖許由笑道,“賞你的。”
“不不不,這不合規矩。”許由臉更紅,連連擺手,天哪,金子啊!
長這么大他還是頭一次見金子。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們縣主賞的,可是沒有收回去的意思。”半夏頭一歪,抱胸道,“去找你們老板娘去吧!”
許由不敢拿金子,匆匆忙忙往外跑。
不小心撞到了門框上,砰地一聲,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樂平縣主和半夏笑彎了腰。
花椒在三樓看賬本,依稀聽到女子的笑聲,也沒在意,提著裙擺下了樓,一樓坐了兩三桌吃飯的,灶房里正在火光四濺地忙碌,許由跟唐掌柜小聲說二樓那兩個姑娘的事:“……給了一錠金子,太多了,我沒敢收,她們非要東家做的菜不可,是不是來找茬了?”
“你去收了,告訴她們,我拿手菜就是佛跳墻,讓她們等著。”花椒大體聽明白了什么意思,挽挽袖子去了灶房,騰出一個鍋來做佛跳墻,除了魚膠和冬筍,其他的食材她都有,加上前幾天一直在嘗試,干海參和豬蹄筋都是早上才泡發好的,老李頭見花椒親自動手,問道:“是二樓那個難纏的客人點的菜嗎?”
“嗯,她指名讓我做。”花椒把缺的那幾樣食材寫在紙上,讓許由去章屠戶那邊買,許由很快采買回來,花椒便把所有的食材都放分別放在盤子里,依次焯水泡發處理好,分層放入壇中,親自看著火,足足燉了兩個時辰才做好,葷香濃郁,湯濃鮮美,就連新宅那邊也聞到了,王氏還跑過來問花椒做了什么菜這么香,花椒告訴她是佛跳墻,她才一頭霧水地回了新房,跟柳氏嘀咕,說花椒連起名都不好好取,叫什么佛跳墻。
柳氏也趁機把花椒損了一頓,說她性子越來越冷,連親娘都不認。
之前怎么從來沒瞧出她是這樣心狠的人。
他們裴家要是有個當大官的親家,那裴鶯的親事根本就不用愁。
王氏也跟著連聲附和。
她也覺得老三媳婦都是讓老三給寵壞了,等有機會她得提醒她兒子,可不能讓媳婦牽著鼻子走。
已經過了晌午,所有的客人都走光了。
許由才顛顛地端著熱氣騰騰的佛跳墻去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