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紙人堆在屋角,不少都缺手斷足,看上去倒有幾分滲人。
“馬……婆婆。”
弘一沒有注意屋內的環境,急急開口:“你看我弟弟現在怎么樣了?”
“還死不了。”
馬神婆倒是不疾不徐,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之前,你們有沒有去興富街那里?”
“去了。”
方正接口:“不過那里要做醮壇法事,需要的銀錢不是小數目。”
“唔……”
馬神婆抿嘴點頭。
“馬婆婆。”
方正上前一步,小聲問道:“初五現今這種情況,您能不能治?”
“治,是能治的。”
馬神婆慢悠悠的開口,見三人面泛喜色,又道:“但我的治法,不能除根。”
“這是什么意思?”
幾人面色一變。
“這小伙子是中了別人的咒法,也就是世人常說的詛咒、打小人。”
馬神婆摩挲著拐杖,道:“給他下咒的人道行不高,定然借助了外物。”
“什么外物?”
方正問道。
而張家兄弟,已是面色發白。
尤其是張初五,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到底得罪了誰,竟讓別人下咒!
“生辰八字是必不可少的。”
馬神婆掃了他一眼,道:“除此之外,還需有你氣息的某樣東西。”
“嗯……,以下咒人的水平看,應該不是普通的貼身衣物,而是發絲、指甲之類身體的一部分。”
“馬婆婆。”
方正道:“既然知道是有人下咒,難道還不能破解嗎?”
“損人神魂,總是比壯人體魄要容易很多。”
馬神婆耐著性子解釋:“我能暫時解去咒法,但下咒那人知道生辰八字,未必不能再次拿到他身上的東西,到時候依舊還能下咒。”
“廟祝的醮壇法事,可降下清靈之氣護體,倒是可保幾個月的平安。”
也就是說,這里的效果是一次性的,那邊卻能維持一段時間。
“報官哪?”
弘一倒是想到另一條路。
“報官?”
馬神婆不屑一笑:“咒法最是隱晦難測,除非是法師才有一定可能尋根溯源,你以為衙門的人能看出來?”
據方正所知,整個武清縣,沒有一位法師!
“馬婆婆。”
張初五突然開口:“您這里幫我暫時解除咒法,需要多少銀錢?”
“嘿嘿……”
馬神婆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兩銀子!”
此言一出,三人的面色就是一松。
凡事就怕比較。
一兩銀子雖然不少,但與二十兩相比,卻是張初五能夠承受的。
“事先說好,這種事會損及身體,兩三次還可,多了你的身體可就支撐不住了。”
“沒關系。”
張初五深吸一口氣,面露肅容:“還請馬婆婆施法,解去我身上的詛咒。”
“先拿銀子。”
馬神婆五指搓動。
“是,是。”
弘一急忙點頭,從錢袋里取出一兩銀子遞了過去。
馬神婆接過銀子,在手里捏了捏,隨即面露滿意之色,起身站起。
“稍等。”
不多時,她端著一碗黑水折身而返。
“喝了吧,可能會睡上一覺,不過沒關系,醒來后咒法就解開了。”
“是。”
看著面前這碗氣味詭異的黑水,張初五咽喉滾動,眼泛遲疑。
頓了頓,才猛一咬牙,一飲而盡。
眼前一花,黑暗中好似有一道熟悉的白影閃過,接著黑暗來臨,他就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