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而至。
汴梁城,一片的燈火輝煌。
誰會想到,這是金軍剛剛退兵幾個月的時間。
各條街道,皆是人頭涌動。
勾欄之中,更是歌舞升平。
可若要問,今晚哪里最熱鬧。
自然就是一處叫做流水閑廳的地方。
“聽說了沒,今晚開國伯要去赴詩宴!”
“一以當百自是無人能攔,可這詩宴,他就真麻煩了,汴梁城幾乎所有才子都出動了。”
“我聽說李邦彥的門生、兒子已經放出話來,今晚要讓他一杯美酒都喝不到!”
“今天他的風頭太盛了,武技一流,詩文怕是要自取其辱!”
“胡說什么呢,再敢說我的林公子,我和你拼命!”
“林公子必勝!必勝!”
街巷的傳言自然也如期而至。
人們懷著各種不同的心情,向著流水閑廳涌來。
流水閑廳位于皇城外,內城里。
緊鄰著汴河,不遠處就是燈火輝煌的勾欄瓦舍以及煙柳巷。
平日里,文人留戀風流地已是一種默契。
但能夠走入這流水廳,卻絕不是一般讀書人能來的。
畢竟,這里的主人,便是趙瓔珞。
八歲就能吟詩作賦的才女,有著自己的愛好。
不定期都在這里舉辦詩會,算是以文會友。
受邀的,自然也都是汴梁城內被稱作才子之輩。
當林蘇出現在街口的時候,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沸騰。
平日這里做詩會,也會聚集很多文人,但今日更多的卻是百姓。
“人這么多!”
林蘇看著前前后后擠滿的人,若不是趙瓔珞讓禁軍護送他,他還真不一定能夠擠進來。
各種歡呼聲,讓林蘇有一種作為超級偶像的感覺。
想不到,這古人竟然也追星。
而且怎么有這么多女人呢。
一個個的目光,讓林蘇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好似隨時要沖上來咬他一口。
終于,擠過人群,林蘇走入了流水閑庭。
這里占地面積不小,建筑不多,更像是一個公園。
此刻,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十個身穿長袍的儒生。
年齡最大也就三十出頭的他們,望向林蘇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敵視。
“一個舉人罷了,竟然也敢赴詩會,真當此處是戰場不成?”
“舉人便當四品官,真是可笑,可笑!”
“這流水閑庭怎會有一個舉人能受邀請,真是有辱斯文!”
在外邊歡呼聲極高的林蘇,剛一進門,就聽到了陣陣冷嘲熱諷之聲。
尤其是他這舉人的身份,好像惹來很多人的不高興。
沒辦法,若是算起來,這里最差的也是進士,只有他一個舉人。
“狀元到!”
“榜眼到!”
“探花到!”
就在林蘇剛剛坐下之時,外邊傳來陣陣呼和。
緊跟著,三個身穿錦袍的儒生便走入其中。
此三人,便是去年新晉的進士前三甲。
走進來的三人,齊齊望向林蘇。
“想不到,一個小小舉人,也敢來這文雅之地。”
為首的狀元,邁步走到林蘇面前,一臉鄙夷道。
“狀元郎,你可要多多小心,武夫都是些頭腦發達之輩,若是惱怒起來,怕是要咬人!”
一旁立刻有人一臉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