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自己也有犒賞,此時老道士喜得眉開眼笑,嘴巴笑合不攏嘴了。
來之前,老道士還各種擔憂,各種叮囑晉安,小心駛得萬年船,今晚這場赴宴一切都看他老道眼色再見機行事,千萬別亂喝酒水亂吃東西…哪知現在老道士見錢眼開,反而把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全拋諸腦后,酒過三巡后,人已經喝得暈乎乎。
老道士是游方道士,何曾跟縣令吃過這樣的高端飯局,豐樂樓的瓊漿玉液更是尋常人都喝不到的珍藏佳釀,老道士喝得那叫一個牛飲,當這場高端飯局結束時,老道士已經喝得又點微醉了。
這一頓高端飯局,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大家吃得賓客盡歡,當從酒樓里出來時已經快到戌時。
此時天色已暗。
出了酒樓,晉安看到有不少衣著單薄的歌姬,上了鄉紳的馬車,久久都沒下馬車。
晉安在拜托馮捕頭替他先送老道士回去后,他也登上了張縣令的馬車。
之前在宴席上,都是瓊漿、佳肴的香氣,晉安還不覺有什么,這次上了封閉空間的馬車內,他居然再次聞到了熟悉的紅月胭脂淡淡香氣。
“咦?”
晉安一上馬車,便下意識輕咦了一聲。
這股熟悉的紅月胭脂淡淡香氣,反倒把他面對張縣令的那絲緊張,給壓了下去。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張掌柜、張靈蕓小姐跟張縣令的親屬關系,晉安每次見到張縣令總有些緊張,就擔心張縣令殺人滅口啊。
“晉安公子怎么了?”
張縣令疑惑看一眼自從上了馬車后,屁股就一直不老實,如坐針氈的晉安。
“剛才散席時,晉安公子說有要事找本官,不知晉安公子是有什么要緊事找本官?”
馬車緩緩駛動。
此時的馬車里。
除了車廂外在駕御馬車的車夫外,被厚厚簾布擋住春夜寒風的溫暖車廂里,只有晉安與張縣令兩人。
只不過,當面對張縣令的疑惑時,晉安這回并未馬上回答。
他若有所思的低頭沉吟,時不時鼻翼輕輕扇幾下,似乎在仔細聞著什么,辨認著什么。
終于,晉安抬起頭,看似不經意間的向張縣令問出一個問題:“張縣令,看來你與縣令夫人的關系很和睦。”
張縣令好奇看過來:“此話怎講?”
晉安笑呵呵看著張縣令:“我剛才一進馬車,便聞到馬車里有從張縣令身上散發的紅月胭脂的淡淡香氣,這紅月胭脂,在北方京城貴人中名氣很高,各大家的貴婦人、貴小姐都很愛用紅月胭脂。”
“因為這紅月胭脂既防水防日曬,不易遇水就化、遇日曬就干裂脫落,而且本身還自帶一種淡淡清香,能持久彌香一天。”
“也正是因為此,所以一直深得北方京城里的貴人們芳心,當然了,價格也同樣很昂貴。一盒紅月胭脂大概可以用三個月,但就是這么一小盒紅月胭脂,卻與白銀等價,一盒紅月胭脂就需要三錢銀子,足夠抵得上一名衙役的一個月月俸。”
“一小盒紅月胭脂,賣到三錢銀子,這哪是施粉黛,每次出門就是在臉上你抹銀粉,貼滿一片片黃銅錢。”
張縣令驚訝看著晉安:“想不到晉安公子對此還有這么透徹研究。”
晉安模棱兩可的帶過一句:“吾有一友偶得紅月胭脂。”
他不這么說,總不能當著張靈蕓老爹的面,直接明說…我曾給你大女兒送過一盒紅月胭脂?
當初胭脂店老板一個勁向我推薦最貴最好的胭脂,我都能把老板的話倒背如流了?
呵呵。
就算這個男人有九顆狗頭都不夠狗頭鍘咔嚓的。
張縣令聽完晉安的話,撫掌笑說道:“哈哈,內人的確是喜歡紅月胭脂。”
“過去本官還一直在好奇呢,為何夫人每每與各家夫人相聚一起時,總少不了探討這紅月胭脂,原來是其中還有這么多門道,本官就是一粗人,不懂這些婦道人家的紅妝、胭脂,晉安公子今日倒是解去了本官心頭一大疑惑,哈哈哈。”
張縣令笑著說道。
兩個大老爺們,一路上不討論大事,反而都在討論女人胭脂粉中,聊得賓主盡歡,不久后,馬車已經停在衙門的馬廄。
晉安跟隨張縣令來到書房,當下人點亮書房里的燈燭,把書房里照得一片亮堂后,張縣令吩咐下人去端茶水招待客人。
就在下人退下后,張縣令背朝晉安,準備走向書桌后的太師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