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寫有‘檀’字的紙張終是留在了張銘手中,而蘇檀也已經離開了酒館,奔赴北涼。
這一切發生的過于匆忙,半晌張銘都未能反應過來。
渡過長亭,蘇檀回頭望了一眼。
蘇檀本就不是個靦腆的姑娘,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見了當初自己寫下的東西便直接道了出來。
或許這就是緣分?
蘇檀卻是笑了一下,回過頭來朝前走去。
夜色之中唯有她的身影,持一盞燈朝那西北方走去。
酒館里。
張銘看著桌上擺著的這紙張,皺眉沉默許久。
小七望了一眼張銘又望了一眼桌上的紙,不知張銘到底是在想著什么。
“喵。”
張銘回過神來,搖頭嘆道:“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又時候似乎真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樣,可張銘卻從不信這些東西。
其實對張銘來說,他完全不在乎這張紙,也不相信是什么上天的安排,只是就是不知道蘇檀是怎么想的了。
“叩叩。”
恍惚之間,一聲敲門聲響起。
張銘抬起頭來,望向了門口。
酒館的大門還是開著的,而站在門口的人似乎是看張銘看的癡迷所以才伸手敲了敲門。
身著袈裟的和尚站在酒館的門口,未曾踏進酒館。
再一次見到念安,張銘甚至感到有些錯覺,未曾想過他還會來酒館里。
張銘繞過柜臺走到了門口,淡漠道:“有事?”
“來送送掌柜。”念安說道。
“送我?”張銘疑惑一聲,搖頭道:“你來早了,我還不著急走。”
“是嗎。”
念安頓了一下,搖頭道:“是貧道來早了,多有打擾。”
說罷念安轉過身去,好像就要離去。
張銘皺了皺眉,說道:“進來吧。”
念安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微微一笑。
張銘翻了個白眼,也不管念安和尚便走進了酒館里。
張銘與念安和尚之間有些隔閡,張銘也有些分不清楚這個和尚是另有所謀,還是說真的能跟他稱作朋友。
張銘不愿再提起,可見到念安的時候還是會當他是當初的那個念安,只當那件事從未發生也從未說過什么話。
念安走進酒館坐下,張銘端上酒來,順勢坐在了念安對面。
“怎么想著來送我?”張銘問道。
念安沉吟片刻,答道:“貧道演算天機,算了個大概,所以想來送送。”
“算了個大概?”張銘疑惑一聲。
念安點頭道:“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遁去其一。照理本是算不到任何,可掌柜走了一趟凡塵,終會留下痕跡,循此行之跡能算到十之三四。”
張銘低頭倒酒,一邊問道:“所以你算到了什么。”
念安答道:“掌柜會在三日內離開。”
張銘放下酒壺,端起了酒杯仰頭灌下,輕聲說道:“你來早了。”
念安沉默不語,只是端起了桌上的酒壺,也為自己倒了杯酒。
“怎么今日要碰酒了?”
“今晚是道。”
“隨你吧。”
張銘只當是念安和尚為了破戒而找個借口罷了。
接著,念安和尚并未再說一句話。
張銘也未曾開口。
兩個人就這么坐在酒館里,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直到那一壺酒再也倒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