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許多事都不是一言就能說定的,就好像有人拿起刀,做了屠夫,而有人拿起刀則是做了人屠。
他不愿提劍,也不愿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不如意還是會不如意。
有些事總會有些人去做,既然除了他那就沒得選了,那倒不如省下些麻煩。
或許也會后悔,但張銘卻也不愿再這么下去。
道人有道人的堅持,浩然宗高徒李青鋒也有他的選擇,已然是大勢所趨。
西擂之上
李青鋒拱手拜謝,屈身道:“多謝先生。”
他是替這個江湖,替這個朝廷,替這個天下在謝。
張銘右手的劍顫抖了半分,沒有任何回答。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這一步已經邁出去了,老道估計也該滿意了,唯一不如意的估計只有自己了。
半步劍仙也不見得能讓人開心一輩子。
李青鋒青衫舞動,他收起了劍,叩下一首,張銘受此大禮,也沒有阻止。
這燕山之巔,無數人目睹了這一幕。
在那劍樓的開窗之后,老者抬起頭看了一眼那白云蒼天,嘀咕道:“孔悅,這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嗎?”
老者卻是忽然笑了,他撫摸蒼白的胡須,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也是我要等的人吶。”
此生,不虛此行。
李青鋒下了臺,眾人散開,讓開了道來,手腕垂下的他在這半個江湖的注視下走下了燕山。
而這江湖又多了一個故事。
“一代天驕,浩然…當真是心有浩然。”
“那前輩說,這位浩然宗首徒還能否再入劍仙?”
“可!”
這是一定的,也是肯定的。
往后,這江湖中必定會多出這么一位浩然劍仙。
在那連廊之處,江和望著西擂上站著一語不發的張銘,卻是沒法替他開心起來。
他側目看了一眼一邊望著的蘇檀,那眉目之中都是情愫,就好像是當年自己的妻子望著他一般。
如此癡情。
可如今看來,張銘的選擇卻是會誤了這姑娘。
張銘看見了前方的李青鋒,看見了頭頂的老道人,也看見了燕樓上的老者,卻唯獨忘記了那個守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我該說可悲還是可悲呢……”江和嘆了口氣,卻也沒法評說這件事,只有看張銘到底該如何處理了。
…………
燕山上下起了大雪。
當那個人站在西擂之后,這燕山便徹底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往上走去。
雪越下越大了,卻依舊有人在這里等著。
已有柴堆燒起,又有人搓手哈切,在這拂雪的山巔之上,連那飛鳥都不愿上來一望。
那雪堆的越來越厚,覆蓋在了張銘的身上,他卻紋絲不動,那肩上的雪也越來越厚。
不知何時,這白雪堵蓋的山巔忽然有了點動靜。
“貓?”
有人疑惑了一聲。
若不是仔細瞧了一眼,卻也沒法瞧見這只走上擂臺的白貓。
“喵。”
一聲貓叫驚動了不少了。
眾人順著視線望去,卻見那白貓踩著積雪,一步步踏上了西擂。
“殿下,殿下!”小斯搖了搖身旁打瞌睡的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