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高三的學生,凌夜雖然是法盲,卻也知道,華夏是法治,打人……是犯法的。
因為是法盲,所以他也不清楚,會不會真的要為之前的三拳兩腳去坐牢。要是真的,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道門講究沖虛寧靜,自己一個修道之人,怎么就這么控制不住情緒呢?
凌夜有些后悔,當時按捺不住出手了。不過,一想起馬德琳之前那副模樣,內心依然有股怒氣往上涌。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也不是這么沖動的性格,難道是因為,擔心嚴學武的病情跟“借命”有關,內心煩躁?
早知道沖動是魔鬼,如今打人的過程歷歷俱在,不僅有眾目睽睽,還有監控記錄,即便是將紅口白牙講成白口紅牙,恐怕也無法掩飾。
這或許,就是姑姑凌琳,囑咐什么都不要說的原因吧……也是,說什么都是白費力氣。
一大群醫護人員,似乎是注意到,王益民被馬德琳的話震懾到了,揮舞著拳頭,叫囂著要清算凌夜的暴力行為。
在那些人的潛意識中,王益民都慫了,凌夜肯定也不敢再還手。這個時候不向大熊貓級別的馬德琳表衷心,更待何時?
凌夜臉色沉了下來,不等他出手,文斌卻站到了他的身前,開口道:“你們是醫生還是暴徒?當作警官的面就敢動手打人,信不信我去告你們?”
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一則是性格的原因,再則就是文斌內心也有依仗……縣醫院之前,可是懾于嚴學琴的官威,就蘇靈犀的事做出了賠償。
文斌這兩句話一出,王益民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警官也要面子的,好不好?可是這件事真的太棘手了……
馬德琳,可以說是縣醫院,甚至縣衙的一張名片;可如果凌夜在他的面前挨打,凌檢那里肯定交代不過去。
兩邊都不好得罪,少不得只能利用他那魁梧的身軀,給凌夜做一面擋箭牌,連聲道:“哎……哎……冷靜……都冷靜些……”
“叫我們怎么冷靜?你也說了,馬教授可是大熊貓……”一個青年醫生揮舞著拳頭,根本不給王副所長丁點面子。
不過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人截住了:“大熊貓?馬教授矮是矮了點,可是一點都不胖啊……哦,臉倒是有點像熊貓……”
這句話算不上驚世駭俗,卻一下子將所有喧囂聲壓制住了……
那個青年醫生,更是一臉驚恐,心想:怎么就這么寸呢?人家說都沒事,自己一說大熊貓,就被人這般接了。
下意識的朝馬德琳看過去,卻無法從那張未消腫的臉上,捕捉她是什么情緒。
眾人的眼光,都轉向了電梯方向。隨后看到并肩走過來兩個女人……
一個是一身威嚴的深藍警官服,另一個是一套嚴謹的黑色職業裝。
截住話頭的正是那名女警官,英姿颯爽的廖霞,一點都不在意眾人詫異的目光,笑道:“王副所長,出案子呢……看起來精氣神不太好啊……”
“唉……多謝廖隊關心……這兩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沒有精神。接到了電話,又不能不出警……”王益民的眉頭舒展開來,迎著廖霞走了幾步,說,“這個……凌夜到醫院探望文女士的丈夫,馬教授說凌夜是神經病,喊保安趕他離開,雙方發生爭執,凌夜動手打了馬教授……”
廖霞扭頭對馬德琳笑了笑,說:“馬教授,怎么被神經病給打了?這不是無妄之災嘛,神經病打人不犯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