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通判錢塘,嘗權領州事。新太守將至,營妓陳狀,以年老乞出籍從良,公即判曰:“五日京兆,判狀不難;九尾野狐,從良任便。”有周生者,色藝為一州之最,聞之,亦陳狀乞嫁。惜其去,判云:“慕《周南》之化,此意雖可嘉;空冀北之群,所請宜不允。”
《澠水燕談錄》卷十記載的這則小故事說明了什么?
因為是儒臣,所以大可嘲弄他人。那別人一輩子的命運開玩笑。你長的漂亮,歌舞好,嫁什么老實人?等你人老珠黃的時候,自然“從良任便”。
“士大夫捐親戚,棄墳墓,以從宦于四方者,宣力之余,亦欲取樂,此人之至情也。若凋弊太甚,廚傳蕭然,則似危邦之陋風,恐非太平之盛觀。陛下誠慮及此,必不肯為。”
《東坡全集》卷五十一·上皇帝書:因為是儒臣,所以就應該享受足夠好的待遇。就該公款吃喝,就該驅使仆傭,哪怕這筆錢對國家是個很大的負擔,也不該削減,這是“人之至情”也。
還有啊,如果你皇帝要大家節儉,那這大宋還是大宋?不是跟那些窮逼蠻夷們一個樣兒了?你還有臉叫盛世?得啦,咱話就說這么多,你趙姓的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是不是很毀三觀?繼灌水浮球的文彥博形象崩塌,靠著腦補寫出了《資治通鑒》的司馬缸形象崩塌之后,蘇東坡的形象是不是也崩了?
包括被趙桓扔到天牢里等死的李邦彥,這位自號李浪子的浪子宰相就是一個“無所建明,惟阿順趨諂充位而已”的士大夫。
《大宋宣和遺事》:惜朝廷群憸用事,李邦彥輩持講和之說,以圖偷安目前,正如寢于厝火積薪之上,火未及然,自謂之安;迨其勢焰薰灼,則焦頭爛額而不可救矣。
就這種貨色,跟滋油美利奸的川建國同志倒真算得上是一時瑜亮。
(抱歉,這么說好像有點兒污辱孔明先生和周郎的意思。)
操蛋的是,整個大宋的朝堂上幾乎全是這種貨色,像李綱和李若冰這種的,基本上都屬于稀有瀕危物種,像宗澤和岳飛、狄青那種水平的,干脆就被趙家皇帝弄成了滅絕物種。
更操蛋的是,趙桓在汴京的時候還能靠著滔天兇威鎮住這些比沙雕書友還浪的士大夫,可是當趙桓帶著馬仔去了太原之后,這些浪貨們就開始原形畢露了。
就比如現在,朝堂上已經為了要不要迎回上皇而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有人打算按照上皇的旨意放出被關在天牢的李邦彥和侍御史孫覿以及前兵部尚書李梲。
沒錯,就是那個一進金兵大營就直接跪倒,擅自議和的李梲。
李綱和李若冰等主戰派身為趙桓一系,自然覺得這個問題沒什么好爭論的,甚至不愿意去鳥所謂的上皇——
官家都說他趙吉翔不配姓趙了,還上什么上,皇什么皇?老老實實的在亳州養老得了!
但是對于原先依附李邦彥和白時中等人的議和派來說,上皇就是上皇,難道說當今官家的旨意是旨意,上皇的旨意就不是旨意了?
別忘了,當今官家的皇位還是上皇禪讓的,而且當今官家出征,如果能請上皇還京主政,自然也是極好的……
偏偏李綱等人對于這種沙雕言論還無可奈何——
是不是迎回上皇,主戰派的李綱、李若冰等人說了不算,議和派的那些沙雕們說了也不算,唯一能做主的就是官家,官家不在京城,能做主的就只有垂簾聽政的孟太后。
無可奈何之下,李綱只得恭恭敬敬的向著龍椅后的珠簾拜了一拜:“請太后定奪!”
“哀家這里有道旨意,是官家出征之前留下來的,李卿直接拿去照辦吧。”
珠簾后面的孟太后也終于開口說話了,而且一口開就頗有些石破天驚的意味在里面:“大宋列祖列宗心心念念的就是收回燕云,甚至破例許收復燕云者封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