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如今也是頗有心機的人,這劉虞顯然在兜圈子,若是硬懟起來,雙方下不來臺,都沒有好處。
起身,正色道:“不瞞皇叔,那藥沒帶在身邊。想要救令公子,還需皇叔一家盡快啟程前往鄴都。”
“……。”劉虞冷眼望去。
“……。”袁譚一臉無辜。
“可我兒快疼死了。”
“無妨,這病一時間是疼不死的,時間長了必死無疑。”
劉虞憤怒了,“袁譚,袁顯思!”
袁譚沒吭聲。
劉虞蒼老了。
沒有孩子的人,永遠不知道為了孩子,一個父親愿意付出什么。
“明天我們就啟程,送客!”
袁譚也不多說話,帶著人就走了。
“列祖列宗……,子孫不忠不義,不仁不孝……。”劉虞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
這時候。
夫人王氏出現了,最后的青絲,也在兒子的病情中變白。
撲在了劉虞旁邊,“夫君,你做的是對的。沒有和兒,便是全天下人都夸贊您,又如何?”
劉虞很快收起了無用的眼淚。
就算不得已,放棄了幽州西部地區。
但他依舊會在朝廷與袁家做斗爭。
作為漢室嫡系的子孫,這就是他今生的宿命。
豎日。
袁譚穿好有些繁瑣的漢服。
帶上頭冠,道:“我今日就和劉虞秘密離開幽州,讓閻柔和魏攸,暫代州牧之事,以免幽州軍有變。”
“奉孝,你去城外,接住閆山等匠人。不必前往鄴城,直接去邢國縣購買地產,安置。”
郭嘉深深點頭。
薊縣這里地處邊陲,四周異民族部落極多。
袁譚并未帶兵馬,想要直接幾個人控制住整個地盤,難度太大。
“大公子回去的行程一定要快,避免消息泄露,才好回頭發兵來順利接管。”
袁譚掛上佩劍,大步而去。
同一時間,在州牧府。
劉虞沒事人一樣坐在堂上。
他也同意袁譚秘密離開的計劃。
畢竟邊境上異族林立,趁機入侵漢室的土地,他肯定不愿看到。
這時候閻柔走了進來,“主公,薊窯管事車艾有緊急事情匯報。”
“讓他進來吧。”對于劉虞來說,現在還有什么緊急事情。
少頃。
“主公,閆山他們帶著弟子宗族,要離開薊窯。”車艾入廳后慌亂說道。
“走就走吧。”劉虞淡淡道。
“什么?”車艾大吃一驚。
要知道這邊都是邊陲,農業和商業全不發達。
這薊窯可是劉虞的命根子,最重要收入來源。
劉虞能夠在幽州站穩腳跟,并且和異族貿易和平來往,全靠薊窯。
每一年,只是異族那邊,這陶器賺取的就是天文數字。
“主公,他們要是走了,薊窯就垮了。”
“垮就垮吧,你去吧。”劉虞淡淡道。
車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來的,難道主公中邪了?
“哈哈哈哈。”劉虞仰天大笑。
“主公為何發笑?”閻柔問道。
劉虞笑道:“袁紹入主我這里,肯定第一個就要去掌握薊窯,那時候,只是一個空殼。”
“真想馬上看到他詢問我時候的神情。”
“我什么也沒有做,他能奈我何?”
劉虞沒中邪,對于薊窯要垮,他還挺高興的,這樣的話,就不會白便宜了袁家。
閻柔嘆了口氣,這就是苦中作樂了吧。
他知道因為薊窯逐漸發展的龐大,劉虞這才收入手中。
其他地方的窯口,產業小,沒有發展的條件,諸侯也不至于因這點小錢在民間大動干戈,失去民望。
袁家得不到薊窯損失極大,又無可奈何。
他雖然一心想要投降袁家,但在最后,也不會阻礙舊主做最后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