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地獄自然是折磨那些犯了錯誤的人。入此地獄,棘網纏身,有蝗蟲食其血,啖其肉,有蛭吸食腦髓,循環往復不得超生。
柳風師叔那里是沒有受到懲罰,這分明懲罰加身,只是不受拘束罷了。
張玄也終于明了,也為什么這血色蝗蟲毫發無傷,原來是棘網蝗鉆小地獄里的噬血蝗和吸髓蛭,這正在執刑,有陰間的法則護著誰能傷它?
想要取下這噬血蝗和吸髓蛭,就等于要免了柳風的刑罰,這方法有三。其一是刑期屆滿,自然消除;其二是用功德換取,一定量功德取下一定數量的刑蟲;其三就是實力強大足以無視法則。
張玄哪里還有其他辦法,見師叔受苦,想也不想,就要用功德給他取蟲減刑。
他剛想這么多,那忍著劇痛的柳風發現了,喝道:“阿玄,你別動!”
他忍著痛,咬著牙蹦出幾句話來:“這……這是我活該……你別多事。若是……你取下一只……我便自行去那棘網蝗鉆小地獄待著。”
他說得斷斷續續,但是其中堅決讓人動容。張玄這手是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好半晌嘆了口氣。把手貼在柳風背后,給他輸送靈力,讓他好受些。
饒是如此,半個時辰下來,柳風早已經是癱倒在地,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在張玄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他將黑袍披在身上,臉色有點難看,對張玄勉強笑了笑:“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他受了刑罰不假,但是玄青老道走了個后門,沒讓他在地獄受刑,而是這般刑罰加身,行走于世。
這刑罰一日三次,柳風都是算準了時間在安全的地方受刑。沒想到這次遇上張玄多聊了幾句,夢玉又出來拖了不少時間,這才在張玄面前受了刑。
他也不等張玄問話,便道:“跟我來吧。”
張玄沒有說話,跟了上去。
陰間很廣,卻沒有陽光,天空灰蒙蒙一片,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黃沙路,零零星星的枯草在陣陣陰風中搖曳。
陰間的廣闊大體比人間要大個幾倍,但是建筑物卻是少了很多,也只有幾座陰城和陰司才有。大部分都是這灰蒙蒙的荒涼戈壁。
張玄隨著柳風行了很久,來到某一個衙門內。入了殿,就看見堂上坐著一個笑瞇瞇的白須老者。
張玄見他帶著官帽,手旁還有一只大筆,料定他是判官,便道:“見過判官大人,不知大人尋我來有何事?”
張玄說的恭敬,他見這判官氣勢如淵,看不透他修為,心中猜測這是哪一位判官。
那老者笑道:“你這小子前日里敲了趙帆謝良兩兄弟不少好東西,現在到了我這怎么就這么恭敬了?”
張玄聽他提起這事,但是語氣中多是調侃意味。他又看了一眼柳風,見他神色如常,給自己遞回一個放心的眼神,便知道這前輩對自己沒有惡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茅山的人。
于是張玄問到:“不知前輩是?”
老者道:“行了莫要打眼色了,若是論輩分你該叫我師祖,至于是哪一代師祖,我也不記得了。說起來,上次那個叫林鳳嬌的弟子還和我求了一個令牌,似乎是交給你了吧。”
張玄這才想起,原來當初那塊令牌是這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