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百柳放下茶杯,嘆道:“有是有,但是早在二十年前,那個老家伙修補客人時犯了禁忌,被客人整死了,開膛破肚,連個魂都沒有剩下。”
張玄聽到這,出聲問道:“他是誰?”
槐百柳道:“鬼手王池。”
槐百柳說出這個名字,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他道:“這家伙當年在這青林鎮可是有名得緊,雖然是做的二皮匠撈陰門的營生,但是十里八鄉,哪個人不知道他的名號。一對巧手,一身絕技,不管怎么樣殘缺的尸體,到了他手里,一夜的功夫,保準和生前一模一樣,那妝容化的甚至是美上三分。到了后來,就連那些尸身完整的,家里人為了風風光光都會請他去給亡者入殮化妝。”
槐百柳一邊感慨一邊說著,張玄眼睛是逐漸亮了起來,這樣的手藝要將人剝皮拆骨不是輕而易舉嗎?只是這人已經死了,莫非是詐死?
張玄的心思表露在了臉上,槐百柳也是個人精,一眼就瞧了出來,冷哼一聲道:“哼,那老家伙的棺木是我親自打造的,法事也是我操辦的,不可能沒死。如果真的是二皮匠搗的鬼,那也只能是他的兩個弟子。”
張玄被這槐百柳潑了冷水,但是也不惱,仔細一想,一個是二皮匠,一個是棺材匠,這只怕是老搭檔了,也難怪這槐百柳語氣陡然一變。張玄現在關心的是槐百柳口中出現的王池的徒弟。
他問道:“槐前輩,這王前輩的徒弟是怎么回事?”
槐百柳喝了口茶,語氣更冷了道:“哼,王池收的兩個白眼狼,入殮之前大徒弟卷了師傅身家金銀趁著夜色跑了。二徒弟還有良心,好歹幫師傅收斂尸骨修修補補入了棺材。不過也沒等法事結束,這小子卷了剩下的東西也跑了。”
張玄問道:“莫非是他們兩個回到了青林鎮不成?”
槐百柳道:“誰知道?跑的那年兩個白眼量不過十二三歲,現在長什么樣,我也不知道。而且當年那個年紀,只怕屁點技藝都沒學到,能有這功夫去剝皮拆骨?”
張玄皺著眉頭,這么說的話,線索到了這里似乎就斷了。
張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確定是不是這二皮匠的徒弟回到青林鎮禍害鄉里。茫茫人海要找兩未曾謀面的人,不亞于大海撈針。更別說,這幕后之人,到底為什么要剝皮拆骨,為什么至今不見半點風聲,一個個疑問如同亂麻一樣纏繞在張玄的心頭。
張玄心中暗道,看來只能用昨晚抓到的鬼頭螳螂,試試看能不能追蹤到這幕后之人。
這般想著,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了,劉靜雅穿著一身白色麻衣,端著茶水糕點就走了進來。她將東西放在桌子上,紅著眼睛用柔柔弱弱的聲音道:“張道長,槐爺爺,這些糕點你們慢用。妹妹的事情勞你們多費心了。請務必找到幕后兇手,為妹妹報仇。”
她說出報仇二字,語氣異常的堅定。妹妹慘遭毒手,她心中又恨,親自端茶送也是為了親口囑托一句,為妹妹報仇。她昨晚見過張玄的本事,知道張玄是找到這幕后之人的希望,她深深像張玄鞠了一個躬,道:“張先生,拜托了。”
張玄口中說著不必這樣,伸手要將她扶起來,但是就在指尖觸及她的肩膀時,一股熟悉的香氣飄到了張玄鼻尖。
張玄出聲問道:“大小姐,你這熏香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