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也看了一眼孫承宗,沒有再繼續說什么,顯然是認同了他的話。
見眾人皆是沉默著,徐光啟又說道:“那我就先說說我的想法。我的想法你們應該也知道,無論陛下住到哪里去,這都是陛下的私事,跟我們沒什么關系。”
“朝中的臣子們關心陛下后宮的事情關心的太多了,這種事情應該嚴厲禁止。不應該讓臣子們過多的關注于陛下的后宮,是不是今天關心陛下住到哪里,明天就應該關心陛下睡在哪里?”
“有這樣的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現在的官員都這么閑嗎?”徐光啟的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
在場的人也都沒有說什么,甚至都沒有什么特殊的表現,顯然對于徐光啟這樣說話也早就習慣了,或者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這個態度。
等到徐光啟說完了之后,韓爌點了點頭說道:“徐閣老的意思,我們知道了。”
然后韓爌的目光落到了孫承宗和黃克纘的身上,不急不慢的問道:“你們兩個也說一說吧!這件事情我們誰都躲不過去,終究是要拿出一個意見的,畢竟這種事情以后還會有很多。”
黃克纘看了一眼孫承宗和徐光啟,點了點頭,溫和的笑著說道:“我覺得徐閣老說的有道理。”
說完這句話之后,黃克纘就不再開口了,而是向后仰了仰,等著其他的人說話。
孫承宗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黃克纘。
韓爌的目光也落到了黃克纘的身上。
顯然他們兩個誰都沒想到黃克纘會是這樣的態度。一直以來,在內閣之中,黃克纘都不怎么起眼,他甚至都會規避內閣之中的一些事情。
這一次黃克纘居然會如此鮮明的表明態度,這就讓人覺得有一些奇怪了。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也到了他們表態的時候了。
孫承宗看了一眼兩個人,沉聲說道:“現在朝臣們輿情紛紛,全部在說這件事情;也有人在指責我們內閣不作為。所以我們內閣終究要有一個態度,這件事應該怎么辦?”
“既然徐閣老和黃閣老這么說了,我也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有一點我要說清楚,如果真的少管陛下后宮的事情,那發生一些大事怎么辦?要知道陛下在后宮的事情,終究是要牽扯到前朝的。”
“那個自然是要管的。”徐光啟一臉凝重的說道。
孫承宗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沒有意見了。不過這件事情如何行文給百官,你們也要想清楚。恐怕這件事情我們做了之后,名聲都不會太好。”
現在的內閣大學士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名聲都不怎么樣。
原本韓爌的名聲不錯,但是因為上一次東林黨的案子,他的名聲已經變得非常差了,很多人甚至視韓爌如仇寇。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說名聲,就已經是非常不合適的事情了。
孫承宗,當今陛下的老師,原本名聲也挺好的。同樣是上一次東林的事情,搞得灰頭土臉。
徐光啟就更不用說了,因為陳可道的關系,他就已經被視為徹徹底底的奸臣了,沒有絲毫的懸念。
至于黃克纘,他的風評就是一個庸諱無能的官員。原本挺有才干的一個人,現在卻得到了這樣的評價。
孫承宗的話是事實,如果四人這么做了,這名聲怕是更難聽了。
看了幾個人一眼,徐光啟下了決心似的說道:“由我來上奏吧!”
說到這里,徐光啟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我的名聲也就這樣,好也好不了,壞也壞不了。”
好也好不了、壞也壞不了是假話。好也好不了是真的,但是壞也壞不了卻是假的。
原因很簡單,這件事情出了之后,徐光啟的名聲肯定會變得更差,到時候階級的帽子就肯定又戴上了,或者說是又加高了幾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