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嗓門很大,在他叫囂過之后,周圍的人也全都跟著呼喊了起來,甚至還有往前壓的趨勢。
如果不控制,估計就要沖進宮里面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身邊的陳洪,面無表情的問道:“那個人是誰?”
“回皇爺,此人就是陳清。”陳洪連忙說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個人,倒也不讓人意外。
于是朱由校又問道:“讓錦衣衛查的事情查出點眉頭沒有?怎么到現在還沒報上來?”
“回皇爺,已經查出來一些東西了。”陳洪躬著身子說道。
“這個陳清是杭州府人士,這些年為官倒也清廉。他自幼便讀書頗多,在士林之中有一定的聲望;為人比較清高,平時也喜歡高談闊論。”
陳洪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朱由校,生怕觸怒到了自家皇爺。
隨著陳洪的描述,朱由校心里面大概也有了一個形象。
顯然這個陳清就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人,而且是一個嘴炮黨,心中懷有憤怒和激情,但是卻用錯了地方。
這種情況,往往他的背后會有一個家庭在支持他,不用他操心其他的事情。
朱由校問道:“這個陳清可是杭州大戶?”
陳洪連忙說道:“錦衣衛根據他在京城的同鄉和同年打聽到,陳家在杭州的確是大戶,在杭州有良田幾千畝,多為桑田,也有不少的稻田。”
“每年養桑織布,家里面有上千臺織機,同時還有不少販賣絲綢的門店遍布整個江南,可以說是身家巨富。”
“陳清的父親,乃是現在的河南布政史陳正道。只不過這消息是打聽來的,準確性有待核實。”
“錦衣衛那邊報上來之后,已經派人去杭州了,想要探聽到具體的消息。”陳洪連忙補充了一句,算是為駱思恭找回點東西,希望皇爺不要處置他。
看了一眼陳洪,朱由校點了點頭。
對于這個結果。朱由校的心里面怎么就那么的不意外呢?
東林黨以什么為主?
江南的士紳。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南的手工業者。當然了,手工業者的稱號可能不太合適,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買賣。
壟斷了土地,壟斷了渠道,他們壟斷了一切。壓榨江南的百姓,讓百姓沒有立錐之地,沒有一口飯吃,只能仰仗著他們,否則就只能等著餓死。
這是他們能夠保證自己生存之道的方式。在喝夠了血之后,他們就把手伸向了朝堂,開始展現自己的政治訴求,借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最早的時候他們不是這么做的,也沒有想干得有多大。
只是家里有一點小買賣,有一點點田地,為了不被人剝奪,所以就讓家里的人讀書考試。出一個官員,至少能夠護住家里這一畝三分地。
隨在家里的讀書人越來越多,官越來越大,家里面的土地全產生意也就像滾雪球一樣的越滾越大。
有了這樣的資本之后,他們就開始讓更多人讀書,讓更多的人做生意。
同時在朝堂之上,他們已經不滿足于保護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了。他們把手伸向了別人的田地,甚至是國家的田地。
他們不管利益是什么,也不管這個利益是誰的,只要是對他們有好處的,他們愿意要的,全都撈到他們的手里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