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四個人就又聊到了政事上面。
最先開頭的是徐光啟。
他的目光掃過韓爌等三人,緩緩的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年后就要開春了,明年又是大比之年,咱們是不是該商議一下了?”
聽了徐光啟的話之后,韓爌三人的表情都嚴肅了起來,喝水的手握著茶杯都慢了下來。
天啟二年的科舉考試,這一年對他們來說都很重要,他們需要重新招攬自己的人手,安排科舉的事宜,說白了就是重新招收門徒的機會。
大家一直沒有提這件事情,原因也很簡單,明年的科舉擺明了就是一個坑。
朝廷鬧騰了那么久的皇家書院,現在已經走上了正軌,今年已經有不少人入學了。明年的科舉,這些人肯定是要參加的,到時候怎么錄取他們?
錄取的少了,豈不是會讓天下的讀書人說皇家書院沒有用?
如果要是錄取的多了,那天下士子會怎么看?會不會覺得這里面有貓膩?
所以內閣四閣老才一直避而不談,覺得是個坑。
另外一點是徐光啟現在掌握著禮部,禮部尚書沈庭筠可是他的人。
還有一個韓爌在里面插了一腳,那個馮從吾現在就在皇家書院,是皇家書院的祭酒。
據說馮從吾整日在皇家書院里宣揚他的復古學說。雖然大家刻意回避,但事實就是存在的。
所以關于明年的科舉,主考官的問題就很嚴肅了。
孫承宗想讓自己的人做主考官,韓爌自然也想安排自己的人;而徐光啟自然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插手,想要讓沈庭筠的人來做這件事情。
這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點,唯一不想插一手的,可能就是黃克纘了。
或者說黃克纘不是不想插一手,而是他沒有這個資格插一手,也可能是因為他和韓爌穿一條褲子,韓爌插一手就代表他也插一手。
誰也沒想到徐光啟會在這個時候提出大比之年,也就有一些遲疑。
“這件事情怕是要陛下做主。”孫承宗看了一眼眾人,最先說道:“我們私下里面商議怕是不妥。等回稟了陛下之后,再商議也不遲。”
聽到孫承宗這么說,韓爌和黃克纘頓時就像吃了蒼蠅一樣。
本來大家商量一下也沒什么事情,商量好了再去找陛下,也算是提前有一個準備。大家達成好了利益分配之后,也不會把事情鬧到陛下那里。
可是現在孫承宗這么說了,其他幾個人自然就沒辦法再開口。
“如此也好。”韓爌笑著捋了捋胡子說道:“那就等稟報陛下之后,我等再進行商議吧。”
說著,韓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站起身子緩緩的向里面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先把今天的事情辦好吧。”
首輔都已經發話了,其他三人自然不好再在這里坐著喝茶,也站起身子跟著走了過去。
西苑,暖閣之中。
朱由校穿著新做的棉衣也在喝茶、吃點心。
同時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關于大棚種植的事,也不知道皇莊那邊實驗的怎么樣了,改日得去看一看。
朱由校讓人燒出了一大批毛玻璃用來做大棚的玻璃。
這種玻璃賣出去給人家做窗戶玻璃,價格還是不錯的;用來做大棚,略微顯得有一些浪費。
但事情不是這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