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無妨。”崔呈秀點了點頭說道。
“朝廷可是要在京城改建皇家書院?”阮大鋮直接問道。
“確有此事。”崔呈秀也沒隱瞞,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住。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崔呈秀似笑非笑的說道:“阮賢弟今日到這里來,可是和這件事情有關系?”
“確有關系。”阮大鋮點了點頭說道:“阮某這些年在官場上并無建樹,不過與文人士子多有往來。平日里邊聽他們講學,所以對此了解比較多。”
“這么久以來,阮某發現這些人所講之學皆為一家一戶之言,打著的是圣人的旗號,可是樹立的全是門戶之見。在讀書之時,便已有了門戶之間;入朝為官,便為同鄉同黨。此為朝中黨爭之禍始。”
“阮某雖痛心疾首,奈何位卑言輕,雖然是心有不甘,但力有不逮。原本聽說朝中成立了皇家書院,阮某心中大喜,覺得圣人之道有了正本清源之時機、有了回歸正統之希望,能摒棄異端邪說,將那些有私心之輩全部摒棄在教學之外。如此一來,天下士子人心安定,則大明中興有望。”
崔呈秀看這阮大鋮,聽著他的話,態度十分的認真,不時還贊同的點了點頭。
當然,崔呈秀知道這不是阮大鋮的心里話,也知道這些話只是說出來聽一聽。
不過崔呈秀明白,這無非就是阮大鋮在向自己表忠心。對自己來說,這比其他什么都重要。
阮大鋮見崔呈秀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沒有賭錯,于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誰能夠想到,皇家書院成立之后便沒有了生機。”
“在下心中失望至極。原本阮某已經準備回江南了,畢竟再在京城呆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可是誰能夠想到此時峰回路轉,崔大人在朝堂上的言論有如醍醐灌頂、破開迷霧,又得陛下信任主持書院改革之事,阮某心中已然是重燃希望。
“既如此,阮某自然想為大人出一份力、為朝廷出一份力!今日到這里來拜訪,實在是有一些唐突。但是阮某心中激蕩,還不得馬上見到崔大人,向崔大人袒露胸懷,在崔大人面前效犬馬之力。”
這就是要投靠自己了。
崔呈秀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如此深明大義,也有遠見卓識,當真是朝廷少有的才俊。像你這樣的才俊蹉跎于市井之間,實在是朝廷的損失。這一次你如果能夠立下功勞,本官定然會像朝廷保舉于你。
“那在下就多謝崔大人提拔了。”阮大鋮連忙說道。
兩個人此時算是達成了協議。
阮大鋮幫著崔呈秀把事情辦好、把事情辦的漂亮。
在事成之后,崔呈秀就向朝廷保舉阮大鋮。
只不過即便如此,兩人心中也是各有盤算。
崔呈秀要占據更多的功勞,對阮大鋮無非就是利用而已。何況現在他也不信任阮大鋮,要觀其言、查其行,再確定他是不是可以為自己所用。
至于阮大鋮,把這次的事情當成了進身之階,原本他依附于東林黨,甚至在致方從哲倒臺的過程當中出了很大的力氣。原本以為機會來了,很快就會飛黃騰達,可事實卻與他想象的不一樣。
當今陛下登基之后。東林黨在朝中的實力被一掃而空。那些能夠幫助阮大鋮的人基本上是死的死、傷的傷、發配的被發配。
剩下的韓爌、孫承宗等人,阮大鋮又說不上話。
現在韓爌又轉而去支持了荀子,已經算得上自成一派了。
阮大鋮自然就沒有了門路,所以才會跑到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