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來襲的漫天火雨,嚴闊遲遲沒有動作,但下方的范子瑜卻能夠感覺得出,此時飛將軍已經在默默地蓄力,醞釀一次足以與那夸張的星群相提并論的聲勢浩大的反擊。
而這一招不會讓東南軍等待太久。
在火箭雨灑下快要接近嚴闊所在高度的時候,這位飛將軍突然舉起了手中的硬木長弓,猛地拉弦到極致,然后僅僅維持了不到一息便松開了弓弦。
剎那間,一道炫目到讓人無法直視的白光自那張巨型硬木弓上向著漫天火雨飛射了出去。
那花火般絢爛的星群在它的面前也變得有些黯然失色。
而范子瑜看的清清楚楚,嚴闊并沒有搭箭,只是純粹地拉了拉弓弦而已。
那道白光,是他的真氣所化的箭矢。
對于破空境以上的高手來說,真氣的擬態化和實體化幾乎都是手到擒來。兵器已經不再是他們的依仗,他們自身的存在,就是超強的兵器。
高手們會將自身的真氣直接轉化為自己最適應的兵器,而不再僅僅作為對兵器的增幅。
而每一個高手也都擁有屬于自己最純熟最得心應手的真氣形態,或是雷霆,或是流焰。
但許多年來,范子瑜卻從未見過嚴闊的真氣變化究竟是什么樣子。
嚴闊從未在任何人的面前展示過,仿佛從未遇到過值得自己出手的對象一般。
而范子瑜的修為境界越高,便感覺自己與嚴闊之間的差距就越大。他一直猜測自己所跟隨的這位大人會不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踏入了神留境,但嚴闊沒提過,他也不便問。
范子瑜堅信,無論嚴闊的修為如何,破空境也好,神留境也罷,整個東南軍都會始終保持著對于嚴闊那種百分百的信任和如同神明一般的崇拜。
恰如此時此刻。
這道白光并沒有多么駭人的氣勢,甚至無法看清楚它的真氣形態。范子瑜覺得它如同一只飛鳥,就這樣沖入了漫天火雨之中,但想象中的流焰焚鳥的場景并沒有出現,相反的,飛鳥的周圍仿佛籠罩著一層層看不見的氣旋,將遮天的火雨箭全部吸了過來,而它的身上又仿佛帶著一層厚實的屏障,將每一道真氣構成的火箭在觸碰到的瞬間便擊了個粉碎。
閃耀著璀璨白光的飛鳥成為了夜空中最亮的星。飛鳥越飛越高,它那看不見的氣旋也仿佛越來越大,越來越廣,大到足以將整片火云都沖散。
終于,飛鳥也沒入了云層之間,而此時的夜空也重新回歸了平寂,仿佛方才的火雨都從未存在過。
隨著云中一聲嘹亮的啼鳴,白光在夜色里忽的炸裂開來,凝望天空的人們都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躲開強光的刺激。
白光消逝,浮于空中的嚴闊還仍舊保持著拉弓的姿態,若有所思地盯著飛鳥離去的方向。
“這一招也能被如此簡單地化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