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舒看到了妘榆,他低著頭,不敢看他,匆匆跟著妘荼走開。
妘榆站在原地望了很久,他沒有說話,而邊上,高大的妘缶走過來,扛著石斧,看向妘舒,妘荼二人歸去的方位,拍了拍妘榆的肩膀。
“未嘗不是好事情,我聽巫所說,妘舒是因為看你找到了芋頭,這才起了爭強的心思,也想弄點糧食給部族,但卻失敗了。”
“他本心是好的,只是過于急躁,這一次,跟著妘荼采藥,他會明白很多事情。”
妘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妘缶頓時樂起來:“榆,你比我小很多,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要多學習!”
他說著,昂首挺胸,神氣極了。
妘榆卻怪異道:“巫也和我差不多大。”
妘缶一窒,嘟嘟恩恩了兩聲,呵斥道:“那是巫,能一樣嗎,從小啊,載就跟著老巫學習各種知識,巫要是不智慧,那我們不都完蛋了嗎。”
妘載的耳朵動了動,回過頭看了看掉隊的兩個人,向他們招了招手。
落日余暉灑在前方的原野,赤方氏的臨時聚居點已經可以望見,外面已經用這幾日砍伐來木頭圍起了一個臨時的圈,這些木墻是可以拆卸的。
中原的畫地為墻,以表示自己的居住范圍,這種行為從神農時代就已經開始了,所以永遠不要小覷古人的智慧。
《漢書·食貨志》:“神農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湯池百步。”
而完整城郭的出現是在舜帝的時期,《吳越春秋》稱:“鯀筑城以衛君,造郭以守民,此城郭之始也。”《淮南子》也有鯀作三仞之城的說法。
不過夯土技術,是現在還沒有掌握的,不過有夯土技術的前身,即生土技術,而夯土技術開始成熟,也正是在舜帝的時代,只是還沒有傳過河南地。
所以說天下萬般法,皆自舜時而始,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狗子的叫喚是在迎接開荒歸來的人們,搖擺的尾巴邊上蹲著的是豚子,而羔子又出去找了一天的野味,但很可惜,看起來野菜也并非遍地都是。
老族長放下手中的石錘和鑿子,妘載站在門檻處,摸著那些臨時搭建起來的墻壁,木頭的前方被削的尖銳,參差不齊,可以有效抵抗如狼般的野獸。
“暫時就這樣了,我們的人手還是不夠,不能筑造過高的墻,沒有辦法開采石頭.....”
老族長嘆息一聲,妘載則是道:“墻壁是抵御猛獸的必須之物,木墻雖然插滿了尖銳的木頭,但也只能抵抗狼,豹一類小型動物,族人們沒有開啟圖騰,一旦遇到如旋龜般的異獸....不,旋龜接近了地獸,應該說,即使是剛剛產生變化的,僅僅高于尋常野獸,而最低劣的原獸,都可以把這些木墻推倒。”
“明天吧,分出一部分人,以這座木墻為基準,至少要把土墻夯起來。”
“只有族人安全,大家才能充滿活力的去搜索糧食,砍伐樹木,采集草藥,沒有一個安全的聚集地,說什么都是白費,既然知道我們身邊有極其強大的野獸,便不能不提早做出準備。”
這提及的,自然是旋龜,計劃要做出改變,木墻不夠用,必須要夯土。
老族長道:“是的,巫,你說的有道理,我明天就讓妘缶他們去鏟土,把這里壘起來。”
妘載糾正:“是夯起來....不,版筑。”
“夯?版筑?”
老族長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妘載道:“明天你就知道了。對了,族長,還要讓人準備些石器,圓滾滾的,能舉起來的,不要太精細的,也不要太重,但也不要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