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鹽巴不足以預防病菌,妘載感覺到棘手,立刻又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三袋從大人手里買來的鹽巴。
這三袋鹽巴就行了。
“你們也都把牛撒掉,都過來!升,打點水,快快!”
三袋鹽巴立刻就有一袋被用掉了,妘載心疼不已,而幾個人都意識到或許有大問題,頓時緊張萬分,妘榆坐在地上不住的哭,悲痛欲絕。
妘載給每個人都用鹽水簡單洗了一遍,剩下的一點點鹽巴,妘載準備回頭重新弄一罐讓他們喝掉,再洗洗自己的鼻腔和眼睛。
“羔子呢!”
妘載看了一圈,出了口氣,羔子并沒有出現在這里,顯然這個二貨果然是傻羊有傻福,到處瞎逛反而成功避開了這次危險。
“昨日,牛犢們有些反常的興奮,不斷哞叫,甚至以頂角為樂,沒想到今日就變成這樣了,突然倒地,全身顫抖,鼻口后庭皆溢血,血肉升溫.....”
大羿看顧一只病牛,這只病牛癱軟在地上,已經有紅色的血液從鼻口流出,呼吸困難,兩眼中充滿了絕望。
“升!不要接觸!”
妘載連忙告誡,而大羿擺了擺手:“小病,不用擔心,對我沒有大用。”
“這是疽病,是牛會患上的一種病癥,中原很常見。”
妘載和大羿都見過這種病癥,大羿是因為中原養牛常常有這種事情出現,及時處理就可以,但是損失還是很肉痛的,而妘載則是因為小時候在鄉下,家里的牛也患過這種毛病。
至于赤方氏,以前赤方氏是養羊和雞的,并不養牛,族中只有以前的先巫有一頭代步的老牛。
疽病的潛伏期是五天多,而且急性的是突然發病,在一兩天之內出現反應,妘載頓時大為光火,這侔洪氏突然白送一只母牛,這買一送一的幸運折扣,果然是有問題!
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玩這一出!
“我非要把他們的祖墳都給燒了不可!”
玩這一出,牛犢給了是給了,但最后赤方氏也沒拿到牛,而且這疽病也會感染人,但人只要注意不接觸病牛,不吃病牛肉就沒事,而且疽病在人身上和在牛身上造成的結果是不一樣的,但同樣也會感染狗和羊,是一種自然傳播的動物疫病。
而病原體就是那只母牛,現在也癱軟在地上,嗚咽著,氣若游絲,而它的腹中,還有一只小牛沒有生出來,但是患了這種病,那肯定是要流產的了。
妘榆前幾日還在高興,說部族終有牛了,今日牛就全死了,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責任,哭的撕心裂肺。
現在只有把病牛焚燒,埋掉,防止病菌傳播,不然狗子和羔子要是不小心染上了,那就糟了。豚子倒是不擔心,畢竟是瑞獸,命大。雞群倒是不知道,但是也要小心。
“沒有辦法,只能燒掉或者埋掉。”
大羿嘆了口氣:“這侔洪氏,還真是寧損自己,也不讓對方好過,我老友常說世上有一些人就是損人不利己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些年,也沒少看到這種人。”
妘載看著差點哭昏過去的妘榆,也不知該說什么好,腦子里已經在計劃報復行動,但這時候,大羿腦袋上的咕子忽然有了動靜。
咕咕咕的聲音伴隨著小金雞努力揮動的翅膀而一同響起,咕子飛到(滑落)母牛的腹部,然后在大羿和妘載的注視下,開始向上天鳴叫起來。
“咕嘰嘰!咕嘰嘰!”
小金雞不斷的鳴叫,甚至帶著一種節奏感,而四周的氣,此時忽然游動了起來!
并不是在灌注給母牛,而是在向母牛的腹集中。
立夏,天地氣交,萬物華實,陽氣始隆盛也。
自遂古以來,最原始的崇拜,莫過于生、死、天、地、星。
太陽乃生之至也,予萬物以光明,生生于易。
咕子嘰嘰嘰嘰的叫起來,挺著毛茸茸的小胸脯,小臉沐浴在光明中,顯得十分滑稽,卻又莫名有一種圖騰似的莊重與神圣感。
大羿看著這一幕,頗有興趣道:
“日華聚為曄,光明燦爛而興盛,太陽所照之處,萬物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