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載也很驚訝,不過很快就對女宓道:“你問的這些問題,恰好是我都明白的,那么,你想聽哲學版的答案,還是現實版的答案呢?”
“哲...哲學?”
女宓不理解,而赤松子理解,不過老人家坐在一邊一直沒有動過,只是聽著妘載的講話。
妘載道:“所謂哲學,便是天理,譬如道生一,一生二,以你的智商你是聽不懂的....”
“故而,還是先回答你現實版答案吧,測算星辰的距離,首先你要知道天地的存在形式,我們假定日月星辰的光輝都是以氣球的形式存在的,懸浮在一片混沌中,那么以月亮為標準吧....”
測月之術以古希臘伊巴谷的方法最為接近后來的準確數值,妘載直截了當的告訴女宓,地月距離是三十八萬公里,即七十六萬里。
果然,女宓質疑了,她不理解,甚至其他人也都覺得妘載是在胡說一個數值搪塞她而已。
但妘載把方法講了出來,讓大家開始懷疑,是否是真的。
“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日全食的機會,你的問題也恰好是我要去證實的。”
是的,在這個世界證實的。
妘載已經測定過北極星等一些東西,但是測月,這影響著此世的宇宙模型。
接下來,妘載又回答了女宓的其他問題,以妘載之前構筑的渾天模型,完全可以解答這個時期的很多疑問,因為即使是渾天,大地也是在遵循著四游而轉動的。
四游的移動會影響氣候的變化,大地也是有自己的自然規律的,妘載和女宓講了很多,給她一一解答了這些問題,從中午一直講述到夜幕的時候,大家沒有工作,只是在聽妘載講述這些天理般,卻又朦朧而不能完全聽懂的道理。
夜幕下來,天上的星辰零星的出現了,有人向星辰之中的先祖祈禱,甚至還有人開玩笑,說可以向先祖詢問妘載說的是不是正確的。
妘載喃喃自語,聲音很小。
而只有重華他們靠的近的,才聽到了妘載的聲音。
妘載看著那些高掛的星辰,不顧夕陽的映照,已經在完全展露自己的光華...
“先祖啊....其實宇宙初生時,元素只有氫氚氦鋰而已,天地萬物所需要的誕生的物質,都是恒星的光輝所煅燒出來的,當星辰死去,這些元素成為塵埃,塵埃聚集成新的星辰,再逐漸衍化出生命來....”
“我們確實都來自已逝的星,凝望著天空中未死的同伴...我們生于星辰,最后,也死于星辰....”
妘載回過神來,看到重華正在出神的看著自己,頓時搖了搖頭,重華卻拉住妘載,怔怔道:“剛剛說的,真的很好....”
他笑了起來:“你承認了,那么先祖真的在星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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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載還沒回應過來,重華卻松開了手,但卻很高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妘載并不認為重華能完全理解自己剛剛的自言自語,于是覺得,或許重華方才只不過是理解了些許表層而已吧....
當星辰徹底布滿星空的時候,女宓要回到洛水,此時的她有了很大的變化,和前些日子的人格似乎不是一個,以至于妘載都覺得,這姑娘怕不是被奪舍了....
“我認輸了,你們再修筑水壩,我不會再來搗亂了。”
女宓承認了失敗,這讓大家也有少許驚訝,雄陶嘲諷道:“我還以為你要說這次不算,再來一局呢。”
女宓有些出神,過了一會,無視了其他人的嘲諷,對妘載道:“如果我真的離開了這里,你故事中的那些事情,我也會遇到么?”
“如果遇到的話,那看來還是外面更有意思一些啊!”
妘載有些奇怪的看著她,沒說話,而女宓則是道:“或許以后,在這里某個人的口中,洛水所發生的這一切,流傳出去,也會成為別人口中的故事吧。”
她說完,身后洛水掀起波瀾,披上星輝,化入滄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