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明軍終于抵達奉節。
皇太子朱慈煊率領督師文安之等文武官員出城迎駕。
這場面和朱由榔想象的大體差不多,他親切的慰問了在前線的文武官員,然后率領親衛入城。
按照之前的計劃,只有一小部分軍隊會進城駐扎,而大部分軍隊會駐扎在城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奉節實在太小了,容納不了幾萬人同時進城。
文安之早已準備好了行宮,原先的宮室是太子朱慈煊住的,現在讓給了朱由榔。太子則是搬去了偏殿。
自始至終文安之都伴駕左右。
朱由榔便得以細細打量著這個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臣。
國字臉,星眉劍目讓他儒雅的氣質外又顯出一抹英氣。
雖然已經古稀之年,但他在文安之身上感受不到一絲萎靡的感覺。
這個老家伙實在保養的太好了!
都說古人養生有術,現在朱由榔算是信了。
王皇后已經急不可耐的去看太子了,如今宮室內只有朱由榔和文安之兩個人。
“咳咳...”
朱由榔清了清嗓子,沖文安之微微笑道:“督師坐吧。在朕面前不必拘泥。”
“謝陛下恩典。”
文安之很和氣的拱了拱手,便撩袍坐下。
不得不說,文安之毫無矯揉造作之處,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他對待朱由榔也沒有過于的謙卑,倒像是老先生對學生一般。
“陛下怎么會想到來奉節?”
讓朱由榔略微感到驚訝的是,竟然是文安之先發問。
“這個...朕覺得重慶是必取的,與晉王、黔國公等人商議后便開拔行軍了。”
在文安之面前朱由榔自然沒什么好掩飾的,有什么說什么。
“如今昆明雖然保住了,東虜也退回了貴州,可大明的形勢仍然十分兇險。如果拿不下重慶,則夔東十三家與四川始終處于隔絕的狀態。屆時東虜完全可以調遣兵力各個擊破。”
文安之點了點頭。
“陛下所言不錯,重慶是必須打下來的。只可惜老臣辜負了圣恩,功虧一簣。”
朱由榔知道他說的是不久前重慶慘敗的事,遂安慰道:“這件事不怪督師也不怪將士們,都是潭賊叛亂所致。只是如今重慶即便加上二潭的兵力也不過是兩三萬人,朕這次就帶來了三萬精銳,加上川東所部和夔東十三家也能有小十萬人馬了吧,合圍之下不信東虜扛得住。”
“洪賊那邊不會來援嗎?”
“這個督師盡管放心,朕已施妙計,短時間內洪賊根本不會知道我軍的動向,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朱由榔又把他如何制服狄三喜,又以狄三喜的名義給洪承疇寫信“通風報信”向文安之講了一遍。
文安之聽了頻頻點頭,直呼天子圣明。
君臣二人聊得很開心,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東南的張煌言和鄭成功身上。
“延平郡王前些時日派人送來了書信。”
文安之頓了頓,仔細觀察著朱由榔的神色。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封折疊的滿是折痕的書信恭敬的遞送到朱由榔手中。
“請陛下過目。”
朱由榔接過信來展開看,只看了幾行便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