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些后抬起頭,眼睛里亮晶晶的,也許是淚水,也許是別的什么。
“以后大概不會再見面了,你別那么快忘了我,要是一定會忘了我的話,就......一個月?如果你覺得一個月多的話,那就二十天?總不能幾天就把我忘了。”
她像是不敢再說下去,所以轉身要走,然后又回頭,再次很努力很努力的笑著說道:“要一直厲害啊,要一直都是甲字堂學的第一,你肯定行的。”
李丟丟整個人都是懵的。
劉勝英的父親說道:“是我和她娘親太嬌慣她,她一心想到四頁書院讀書,還說女孩子憑什么就不能和男孩子一樣可以正經求學,我拗不過她就應允了......”
他在車里抱了抱拳:“多謝你這些日子對她的照顧,希望......算了,我們這就走了,再耽誤怕還有事端。”
他朝著劉英媛招了招手,劉英媛低著頭回到車里,馬車緩緩啟動,李丟丟站在那看著馬車走遠,腦袋里空空蕩蕩。
他也不知道是震撼于劉勝英居然是個女孩子,還是震撼于這件事牽扯到了劉勝英家里,她家里本該是有很好的日子,可是離開冀州之后去信州那邊,寄人籬下,怎么可能日子會過的舒服。
李丟丟長長吐出一口氣,轉身往回走,感覺自己的腳步有些沉重,好像剛剛才跑了幾十里路似的,沉重而無力。
回到教室里,李丟丟坐在那一直愣神,若是以往有弟子這樣愣神的話燕青之早就已經發了脾氣,可是今天他卻始終都沒有說什么。
等到了中午停學,李丟丟茫然的往食堂那邊走,其實也什么都沒想,就是腦子里混亂的很,至于為什么是往食堂那邊走,可能是身體里已經生成了導航。
“有些難過?”
燕青之跟上來問了一句。
李丟丟點了點頭:“是,有一些。”
燕青之道:“其實......以他家里和連功名的關系,這次是要出大事的,是高院長連夜去求見了節度使大人,高院長擔保,而且還把你送給他的那幅登雀臺貼送給了節度使大人,這才保了她們一家不被追究,家業沒了,是在所難免......”
李丟丟嗯了一聲,他不在乎什么登雀臺貼,可是卻突然醒悟過來,自己還有一個嵩明先生的印章呢,那東西不是價值萬金嗎?
他立刻轉身想跑出去,被燕青之一把拉住。
燕青之正色道:“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那東西你不能給她,你給了她就是害了她......你應該知道,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家有重寶,會有多少人眼紅,那件東西她能拿出來用嗎?不能拿出來換錢,你給她有用什么意義?”
李丟丟愣在那,只是覺得心里很堵得慌。
“還有一件事。”
燕青之拍了拍李丟丟肩膀:“在乙字堂學的張肖麟也走了,沒來書院,沒打招呼,不過我知道肯定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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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家里也牽扯進去,好在不是那么深。”
燕青之看了李丟丟一眼,停頓片刻后繼續說道:“當初和你一起進書院是四個人,現在就剩你一個了......剛剛那會兒我還想著,人生真是很奇怪,他們三個都比你家世好也比你更有前途,可是卻突然間就都跌入谷底......”
李丟丟嗯了一聲,心里想著張肖麟那個家伙居然也走了......
“走吧。”
燕青之舉步向前,一邊走一邊說道:“所有過往,都不應擾心。”
李丟丟深呼吸,然后加快腳步跟上燕青之,一邊走一邊說道:“先生,下午停學后我出去買些肉什么的回來,秋高氣爽,在院子里烤肉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