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每一寸土地之下,都埋著烈烈白骨。
師父也不敢幫他去問問武親王,第一是因為關系不夠地位也不夠,第二是因為左武衛常年征戰,也是一樣面對生死,僅僅是比去邊軍好一些罷了。
師父這樣的人,想著問問羽親王能不能幫李丟丟進冀州軍,就已經是對李丟丟做出的最大讓步。
他一直都在想幫李丟丟改命,可是他覺得現在已經成功了,性格上來說,長眉道人歷來就是個小富即安的人,李丟丟在書院讀書,在冀州有房,這不就是已經改變了命運嗎?
其實,真的是已經改變了命運。
長眉道人看向李丟丟,這個自己帶大的孩子臉色是什么樣,他就知道那小腦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糊弄我,就好像我糊弄別人。”
長眉道人坐起來,點上煙斗嘬了幾口。
“丟兒啊,我們這個行當,說的膚淺些,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的再直白些,就是糊弄人,但這是學問,怎么把人都糊弄舒服了,是大道理,能做到,沒讀過經文沒看過道書,也是半仙了。”
他指了指自己:“我剛剛出去糊弄了武親王,把武親王糊弄舒服了,這是師父的道行,你剛剛不言不語也是在糊弄我,但你道行不夠。”
他看向李丟丟道:“你是跟我學的糊弄人,你還想糊弄我?”
李丟丟嘆了口氣道:“師父,可是我想做一個厲害的人。”
“厲害?”
長眉笑了笑道:“真膚淺......那你說說,你心目中厲害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李丟丟想了想,回答道:“徐驅虜。”
長眉搖頭:“二等厲害。”
李丟丟問:“何為二等厲害。”
長眉道人笑道:“若他一等厲害,就不會冤死......丟兒,師父心目中的一等厲害,是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厲害,但我就不愿意出頭,我就厲害著做個無欲無求的人,但是誰也別想干掉我。”
李丟丟覺得這種對一等厲害的解釋,真的是太符合他師父的性格了。
長眉道人看了他一眼后說道:“知道你不服,那你心目中的一等厲害是什么?”
李丟丟回答道:“我還不知道呢,因為我心目中的一等厲害一直都會變。”
他看向師父笑道:“曾經有一陣我覺得夏侯琢那樣的人就是一等厲害了。”
長眉道人嘬了口煙斗后說道:“那我一會兒見到夏侯琢告訴他,李丟兒說你也不過如此。”
李丟丟老氣橫秋的嘆道:“師父不是說過嗎,損人若是再不利己,那是多蠢的事多蠢的人。”
長眉瞇著眼看向李丟丟:“在罵我?”
李丟丟道:“沒有沒有,師父怎么會是那樣的人......師父,我以前沒有問過你,你聽說過虞朝宗這個人嗎?”
長眉道人瞪了李丟丟一眼后說道:“轉移話題這種小手段,你也是和我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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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朝宗啊,知道的不多,都是坊間傳聞,也不一定都能做得準,不過既然有天王之名,還不是自己取的,可想而知這個人有多義氣。”
李丟丟又問:“那這樣的人,是不是一等厲害?”
長眉道人搖頭道:“不是,也勉強算是二等厲害罷了,他太義氣,就會忘了自己,丟兒你要記住,人應該要有義氣,可不能因為義氣把自己命搭進去,虞朝宗如果真的如傳聞那樣義氣,多半會喪命在義氣這二字上。”
李丟丟卻不以為然,他一直都不覺得師父的話全是對的。
他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男人為義氣而生,為義氣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