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齡又連忙道謝了幾句,隨即告辭離開。
半路上,余九齡問曹獵:“看出來什么不對勁?”
曹獵嗯了一聲:“在你提到諸葛先生這四個字的時候,那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是戒心,還有些突然出現的敵意。”
余九齡道:“難道是我說錯了話?”
他其實沒有看出來孫沖有什么不同之處,所以他對李叱和曹獵這樣的人,一直都很欽佩。
因為當家的也是如此,看人一個眼神,就能猜到對方在想些什么。
曹獵道:“多半不是諸葛井瞻的人,楊玄機手下各方勢力龍蛇混雜,諸葛井瞻地位超然,卻未必沒有對頭。”
余九齡問:“為什么你和當家的,都能從別人的眼神里看出來些什么。”
曹獵想了想,笑著回答:“大概是看的多了。”
他停頓了一下后繼續說道:“我在豫州家里,每日見的最多的人是虛偽的人,看的最多的眼神是虛偽的眼神,那些來我家里的人,那些和曹家打交道的人,哪個不是有所圖謀,至于寧王......”
曹獵看向余九齡說道:“寧王十幾歲,就走了十幾年江湖路,人生百態,他看得比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都要多的多。”
余九齡問:“你是沒好意思說當家的之前就是個小騙子嗎?”
曹獵:“......”
余九齡道:“沒事,在當家的面前我也不敢說,但你沒必要背地里也不敢說,不要拘束,你試試?”
曹獵心說怪不得李叱說,他身邊之人多數都是反賊......
余九齡問他:“現在咱們怎么辦?”
曹獵道:“等他幾日,若是他沒有什么消息,大概就是沒打算幫你,就想黑了你那些金銀珠寶。”
余九齡道:“是黑了你的才對。”
曹獵瞥了余九齡一眼。
兩天后。
荀有疚正在大營里處理公務,手下人從外邊進來,雙手遞上來一封信。
“先生,這是靈山縣校尉孫沖派人送來的密報,說是有急事,請先生盡快過目。”
荀有疚把信接過來后擺了擺手,那手下人隨即躬身退出。
看過信之后,荀有疚在心里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好像不算什么事,孫沖顯然是有些小題大做。
如諸葛井瞻這樣的人,以他在楊玄機手下的地位,老家里指不定多少人前來投靠。
別說是諸葛井瞻,天命軍中隨隨便便一個將軍,哪個沒在身邊安排老家來投靠的人?
這是一種常態,這種事見的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孫沖信里有一句話讓荀有疚信里在意起來......這句話是,來人極為富有,出手豪闊。
“有點意思。”
荀有疚起身,朝著門外招了招手:“白樺。”
門外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隨即快步進來,俯身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荀有疚道:“我讓你和諸葛井瞻手下多接觸,你可有進展?”
白樺道:“回先生,屬下和諸葛井瞻身邊的親近隨從高慶盛走動已經多了起來,此人貪財好色,頗容易結交。”
荀有疚回憶了一下這個高慶盛是什么職位,記起來此人被諸葛井瞻安排在輜重營里做事,有些實權。
“給你個差事。”
荀有疚道:“靈山縣里來了幾個諸葛井瞻的同鄉,打算投靠他,你把這些人介紹給高慶盛。”
白樺道:“先生還請明示,屬下怕把差事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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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有疚道:“笨,船上有風帆,一面風帆如果只破了一個洞,那這面風帆就還有用,誰也不會因為一個洞而丟掉一面風帆,如果要想換掉這面風帆,那就讓它上面的洞多起來。”
白樺仔細思考了一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