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妃知道自己已經沒得選了,她的隊伍已經放下了兵器,此時的他們只想活下去。
如果是在以前沒有親眼見過戰爭的時候,武王妃若聽到楚軍士兵投降的事,大概還會憤慨。
可是今天她看到了真實的戰爭是什么樣的,在那些火人沖進寧軍隊伍里的時候她就嚇壞了。
她以為自己聽過太多尸山血海的形容后也不會有太大震撼,她錯了。
眼睜睜的看著二十萬大軍打到最后只剩下這不到三千人,眼睜睜的看著空曠的原野變成了尸橫遍野。
此時的她,對士兵們放下兵器甚至沒有一絲怨言,她理解了。
“縛神衛,放下兵器。”
武王妃吩咐了一聲。
縛神衛的校尉名為凌典,原為武親王的親兵校尉。
聽到武王妃的話,凌典轉身看向她,片刻后,俯身一拜。
“對不起王妃,武王曾經交代過,王妃的話就是武王的話,我們要遵從王妃的命令,可是這次我們要抗命了......若王妃見到了武王,請轉告,縛神衛沒有投降。”
說完這句話后凌典一轉身舉起他的橫刀往前一指:“左武衛,進攻!”
三百名縛神衛發出低吼,他們形成了一個尖銳的攻擊陣型,朝著對面的寧軍撲了過去。
在他們往前疾沖的時候,路過了那些蹲在那等待著接受投降的士兵,路過了一張張驚詫的面龐。
他們沒有心思去看一雙雙不理解的眼神,也沒有心思去想如果他們蹲下來會是什么樣子。
縛神衛,所有人,都出自左武衛。
“生是左武衛的兵,死是左武衛的鬼,左武衛,永遠不降!”
隨著凌典的嘶吼聲,三百人,悍不畏死的沖了上去。
他們的人數太少了,就算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也不可能創造奇跡。
在他們面前的是寧軍密密麻麻的陣列,是數不清的弓箭手,還有他們的甲胄擋不住的排弩和重弩。
“送左武衛的兄弟們一程!”
沈珊瑚一聲高呼。
箭雨飛出。
三百人,沒有一個能沖鋒到寧軍陣前,每一名縛神衛身上都中了無數箭,可哪怕是最后一個人看到自己的同袍已經全都倒下去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的遲疑。
緊隨著同袍的腳步,他用大步的前沖維護著左武衛的尊嚴。
縛神衛不是他們的名字,左武衛才是。
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沒有任何人說話,連風的聲音都顯得那么大。
武王妃看向那片寧死不屈的尸體,沉默良久,然后朝著他們深深的拜了下去。
那些蹲在地上的楚軍士兵和江湖客,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白,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此時已經沒有任何思考,只是呆呆的看著。
不久之后,沈珊瑚帶著武王妃離開這片戰場,朝著北邊過去。
“寧王真的會饒過武王嗎?”
武王妃問。
沈珊瑚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武王真的會饒過他自己嗎?”
武王妃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沈珊瑚道:“從一開始寧王就想著要勸降武王,可是王妃應該知道,這個世上唯一還能勸武王幾句的人是你,而不是寧王,不是我們的大將軍,也不是我們寧軍中任何一人。”
武王妃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這支隊伍默默的前行,他們一路向北,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極為慘烈的廝殺。
可是他們猜著,再往北走的話,大概會看到比他們那場廝殺要慘烈無數倍的戰場。
楚軍將軍趙傳流帶著隊伍還在往前沖,武王回身去接應吳鎖海了,給他的命令是率軍繼續突圍。
趙傳海多想回去的那個人是自己,因為他很清楚后邊有多兇險,回去的人,哪怕是武王,大概也是兇多吉少。
可那是武王的左武衛,武王說過,為了這個大楚,他曾經讓無數左武衛的兄弟戰死,但為了他自己,他不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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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任何一個左武衛的人,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